容瑤的聲音聽起來很擔憂。
也從情緒彙總透出她沒有掩飾的脆弱。
遲禦從未見過她這副樣子。
她兩隻藕臂小心翼翼地纏在他腰後,一點一點收緊,好似生怕勒疼了他。
她說她害怕,遲禦卻不明白她在怕什麽。
他是行走江湖慣了的。
有戰慕謙亦或是沒有戰慕謙,對他的行事作風不會有任何改變。
他從來不是好人,也懶得入仕途。
像沈容琛這樣的,身居高位,呼風喚雨。
背地裏卻不曉得做了幾百個億見不得光的勾當。
他甯可直接走在最漆黑的那條路上。
不需僞裝。
他知道自己是什麽人,也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可是在容瑤低低哀求他不要做危險的事情那一瞬間。
他忽然覺得自己老了。
心态老了。
有些疲倦。
他不再是無所顧忌的活閻王。
他已經有了巨大的軟肋。
他爲了這個軟肋,甚至把沈家都廢了。
動沈家之前很多部下都在勸他。
沈湘罪不至死,而沈州長于戰慕謙上位有功。
就算不想和沈家合作下去,也可以冷處理,沒必要沾一身血。
雖然沈州長多年來本就與沈容琛太子黨這一派不睦,但沈州長本身也有不少幕僚和邊緣州長官的黨羽,人脈很是複雜。
如今的格局,他碾死沈家很是容易。
但誰知道十年八年後的格局會是怎樣。
當時部下都在勸他,剛開罪了總統不久,此爲敏感時期,不宜結仇。
可遲禦沒有忍住。
他把沈州長一脈碾碎。
把沈州長最珍貴的千金當做豬狗一般任人踐踏。
隻因爲他不忍。
不忍他的七七在沈湘跟前受過的屈辱對待。
他和七七怎麽鬧都好,他永遠不會真的傷她。
可沈湘是怎麽做的。
她仗着自己背景深厚,連他的面子都不給,明知道容瑤是他心尖上的人。
她給她下套,毀她的容,羞辱她,對她拳腳相加,甚至把飯菜倒在地上逼迫她咽下。
沈湘他不能留。
多留一日都不行。
她對容瑤做了什麽,必須百倍千倍地償還。
遲禦從來不知後悔,也不會擔心将來。
可是此時此刻容瑤抱着他哀哀地道,她害怕。
……
遲禦沒有轉身,隻是将溫熱的掌心覆蓋在她環在他腰間的小手上。
他摸着她的手,溫聲笑道:“傻丫頭,你好端端的怕什麽?”
容瑤将側臉貼在他背脊上。
也顧不得他會不會嫌她管得太多,會不會責怪她僭越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怕你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也怕你得罪得罪不起的人,舅舅,其實我們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大發大貴,一生無憂,我們什麽都不缺,你還要更多的錢做什麽?”
“我什麽都沒有,隻有你……若是你出了事,我該如何生活?小舅舅,你别怪我婦人之見,我真的不希望你做任何冒險的事,一旦失足,我怕你會毀掉我們安穩無虞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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