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
萬一真如她所言那樣。
即便她已經被糟踐得不成人形。
可他依舊放不下她呢。
這對阮青瞳來說，一切就前功盡棄，徒勞無功了。
她不想用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陪遲禦冒險。
阮青瞳緩緩俯下身，目光幽深地盯着姜棉棉的臉，“你說的，可是認真的嗎？如果一定要在這兩種方式中選擇其中一種，你甯願我們私自處決了你？”
棉棉扯了扯唇角，輕笑：“當然，死了，才是真正的永絕後患。”
阮青瞳轉頭對遲禦道：“我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何況，她畢竟是個女孩子，何必糟踐了她，倒不如讓她平平靜靜地死去，隻要慕謙再也見不到她就足夠了。”
遲禦眼神有些晦澀。
這個女人，是龔小柒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雖然他一貫厭惡她，卻總覺得，她是有些特别的存在。
而且，如果被戰慕謙知曉，是他私下把姜棉棉弄死。
戰慕謙和他的關系就徹底破裂了。
遲禦覺得這種做法有些冒險。
但是也覺得，這恐怕是最妥善的結果了。
…………
棉棉被押送上黑壓壓的防彈車。
車窗窗簾密閉，車内空氣壓抑。
棉棉被送往江邊。
她有猜測遲禦不選擇槍決她的原因。
大概是準備僞造一場意外事故吧。
如果他槍決她，對戰慕謙無法交代。
不過投江的死法，她覺得的确溫和一些。
阮青瞳就坐在前面。
極度安靜的車内，忽然響起姜棉棉澄澈的嗓音。
她不緊不慢地問道：“阮青瞳，你自己也有一個養育的兒子，你該知道孩子是這世上最天真幹淨的東西，可是你害死了我腹中的骨肉，我很好奇，你現在每天晚上，會做噩夢麽？！”
阮青瞳猛然回頭。
目光閃爍，卻立刻強行壓抑。
“你胡說什麽，我聽不懂。”
棉棉本來隻是猜測，大概有7成懷疑，但是她看着阮青瞳的反應，心裏已經完全笃定了。
果然，她的孩子不是無端端失去的。
“你怕什麽呢，反正我馬上就要死了，你又何必狡辯？難道阮小姐在一個死人面前，還要習慣性地扮演假惺惺白蓮花麽？”
阮青瞳被她諷刺，又被她戳中心事，心态也有點亂。
不假思索便張口回嘴：“罷了，你知道了我也無所畏懼，死人，是會永遠保守秘密的。”
棉棉眼裏一片灰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姜棉棉被推入江中的前一刻。
她對阮青瞳道：“記得幫我轉告戰慕謙，我死了，一切終于可以結束了，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遇見他。”
遲禦機關算盡。
卻算漏了姜棉棉身上的定位器。
她被推入江中不過幾分鍾，戰慕謙的人馬便趕到了。
戰慕謙在圍欄邊被衆人攔住。
他目眦欲裂，盯着下方的滔滔江水。
“救她，立刻救她。”
遲禦看着他這副樣子，忍不住上前阻攔，“戰慕謙，夠了，這一切早就該結束了，她已經死了，江水湍急，她不可能活下來。”
戰慕謙從高酋衣側抽槍，接連給了遲禦三發。
江上血染一片。
江下的人，已然去了。
【2017/12/20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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