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坐在床上,能夠清晰地聽見他打開水龍頭洗手的聲音。
她目光漸漸落在被他順手擱在一旁的小藥瓶上。
她木木地發呆幾秒,腦中忽然間想到什麽似的。
旋即便伸手去勾不遠處那藥瓶。
她瞥了眼床頭,水杯裏的水已經所剩無幾。
幹脆生吞好了。
她擰開藥瓶,吞了一片。
然後目光呆滞地盯着白色小藥瓶上密密麻麻的說明文字看了幾秒。
随後她的舉動,令人扼腕……
戰慕謙洗淨了手走出來時,入目的便是她舉着藥瓶往嘴裏倒的畫面。
戰慕謙眼底一熱,幾乎是瘋了一般跑向床邊。
劈手一把奪下她攥在手裏的藥瓶。
然後捏住她後頸,将她摁着面部朝下,掐着她喉嚨強迫她嘔吐。
他眼睛都紅了,一邊拍打她的背部一邊咒罵。
“你他-媽是真瘋了啊,姜棉棉,你真以爲死就這麽輕易?!”
棉棉其實還沒有把藥片吞服下去。
就隻是含在嘴裏而已。
這會兒很快就幹嘔得全數吐了出來。
戰慕謙率先拿出電話親自通知醫生過來檢查。
棉棉看着他急躁不堪的模樣,忽然撫掌笑出聲來。
她笑得很是歡樂。
戰慕謙卻因爲她的着笑,臉色都青了。
他捏着她的臉頰。
手上力道有些重,越掐越氣。
火大地罵道,“你以爲是安眠藥嗎,準備生吞一瓶自殺?自殺那麽容易麽,是不是非要給你洗胃受點罪你才高興?!”
他是當真快被她氣得吐血。
她這條小命,可是他拼死拼活付出巨大代價才能救下的。
就連她這雙還沒好全的雙手,都是代價之一。
對他而言。
讓她好好活着,并且活在自己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卻如此的不珍惜……
戰慕謙看着她吐出來的藥片數目。
大概也目測估算她并沒有吞下去多少。
而且看着她捧腹大笑的樣子,總覺得她像是在故意耍弄自己。
他陰沉着臉,心情是虛驚一場。
棉棉笑完了便開口道,“别緊張,我隻吃了一片而已,洗什麽胃啊,哈哈哈。”
她笑得像個傻子。
戰慕謙再度伸手掐着她的嫩臉,恨不得把她的皮掐破似的。
“蠢東西,你就作吧,等你把自己這條小命作死了,我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
棉棉眨眨眼,“小命作死了就不作了呗,作完了,人生也算圓滿了。”
戰慕謙一肚子的火,卻猝不及防地看見她眼底裏閃爍的悲傷。
他忽然被她這種情緒感染到。
也不知怎麽就氣消了大半。
他忽然摁着她的背,把她緊緊地摁在自己懷裏。
像是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身體裏一般。
“小混蛋,好好活着,沒什麽比活着更重要的,你的手早晚會好,其他事……也會漸漸好起來。”
最重要的是。
他不想被她丢下。
不想一個人。
他害怕被她丢棄,一個人度過漫長而無邊無際的餘生。
他不敢想,真的很害怕。
他曾經以爲棉棉很依賴他。
就像小女孩都依賴寵愛她的爸爸一般。
可是時至今日他才明白。
是他依賴她,離不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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