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都是暖暖的。
小臉也在水蒸氣的影響下恢複了一點血色。
但是卻因爲瘦,看不到光澤。
她從前是圓潤的小臉,臉上有一點嬰兒肥。
戰慕謙最喜歡捏她的臉,肉乎乎的,手感很好。
可是他現在摸着她的臉,隻摸到骨骼上軟軟的一層皮。
摸不到肉了。
……
棉棉的聲音聽起來好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似的。
她幽幽地道:“多希望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死了……就好了。”
戰慕謙臉上有幾分薄怒之意,他抿着唇,冷冷地道,“别再說這種蠢話了,我既然讓你活下來,就沒可能輕易讓你死。你這雙手……是用來換你的命的,懂麽?”
棉棉隐約中能夠聽出他話裏的深意。
可是她卻不想去想。
不願去深思。
都沒什麽意義吧。
不管戰慕謙是以何種理由折斷她的手。
斷了就是斷了。
就算以後能好。
骨頭也是斷裂後強行接起來的。
裂痕永遠都在。
永遠是一雙曾經被廢的手。
…………
戰慕謙把她抱上床後,叫來了喬姨。
喬姨恭敬地在他面前站着。
棉棉臉色很淡,眼底也沒什麽神韻。
戰慕謙看起來是要走了。
A國最近發生了這麽多大事,正是局勢混亂的時候。
他能夠從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這裏看她。
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對喬姨道,“我先走了,好好照顧她。”
喬姨隻能點頭稱是。
戰慕謙臨走之前走到她身側,大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聲線總算顯得平和了一些。
“好好吃飯,多運動,不要老是躺着,希望下次見你的時候,你能夠長胖一點,我會檢查的,嗯?”
棉棉視線低垂着,對他關切的話無動于衷。
戰慕謙看起來也沒有非要等她回答的意思。
他摸了摸她的臉,旋即轉身準備離開。
棉棉卻忽然擡了頭,沖着他的背影追問:
“宮喬現在在哪兒,他還好麽?”
……
房間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
戰慕謙的臉色明顯沉了幾分。
連喬姨都能感覺周圍的氣氛變了。
房間的溫度好似都冷了下來。
他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
轉回頭看着她,毫無溫度地道,“管好你自己,不要管别人的事,你管不了。”
棉棉顯得有些焦躁。
她語氣重了幾分,“就回答我不行麽,宮喬現在怎麽樣了,如果我是被利用的,那麽宮喬也一樣,我還能活着,宮喬……”
她哽咽,小聲地說,“我隻想得到一個答案而已。”
戰慕謙抿着唇,簡單粗暴地回答她:“宮喬死了,你忘了這個人吧。”
“閣下,您……”
喬姨情急萬分,看起來是想要勸阻他繼續說下去。
人人都知道太太和宮喬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她又是個格外重情重義的。
本來就夠傷心的,怎麽能再用宮喬的事刺激她。
棉棉的臉色瞬間慘白。
等戰慕謙離開了。
她才低着頭。
自言自語一般,小聲嘟囔着:“我要跟宮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