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利器挖出一個血窟窿,涓涓湧血。
可是他不能表現出什麽。
隻能冷着臉,沉聲問她,“爲什麽不吃東西,連水都不喝?”
懷裏的小東西沒有反應。
“說話,棉棉。你準備活活餓死自己?你覺得可能麽,真以爲死是這麽輕易的一件事?”
她仍舊是無動于衷。
戰慕謙摟着她纖瘦的身子,隻覺得硌得他身上都是疼的。
她身上已經一絲肉都沒有了。
剩下的全是骨頭。
骨折,本就是需要長期靜養的傷病。
何況她前不久才小産過。
這樣作踐自己的生存方式,他真的沒辦法有信心她可以硬撐下去。
……
他心裏的疼惜和焦躁交織成一團。
變成幾乎要爆發的怒意。
他手上的力道難以自控地加重。
聲線粗重,喘息急促。
“姜棉棉,你别跟我來這一套,你做了那麽多錯事,你是A國的罪人,你可知道多少精良的戰士因爲你而戰死……你還沒贖罪,想死?我告訴你,沒那麽便宜的事情,沒有!”
棉棉既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和他争吵。
她平靜地望向天花闆。
一言不發。
就像是已經死了一般。
戰慕謙卻氣急敗壞。
他硬生生地把她扶起來,在她背後墊了兩個柔軟的靠枕,強迫她倚靠着。
廚房送食物上來,在床上架起了用餐的小桌。
棉棉面無表情,眼瞳裏像是一汪死水。
戰慕謙親自端起噴香的粥碗,用勺子舀了一勺粥,放在唇邊吹得溫了些。
旋即捏住她兩腮,力道粗魯地試圖将勺子塞進她嘴裏。
然而棉棉毫不配合。
最後弄得熱粥灑得到處都是。
戰慕謙臉色愈發森冷,甚至連眼底都透出危險嗜殺的寒光。
這個女人竟然是真的想死……
她真的準備死在這裏。
死在他眼前。
撇下他,死在他前頭。
一個人去另一個世界逍遙快活。
沒那麽便宜的事情。
他力排衆議,幾乎耗盡了自己的威望。
他要她活着。
任何人都不能給她治罪。
他是爲她善用職權,罔顧法律。
隻有一個目的,就是保住她。
隻是骨折兩隻手而已。
疼,但是會好。
總比她被判刑處死,亦或是被終身監禁來得好些。
他爲了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代價……
他不可能由着她去死。
絕無可能。
用勺子沒辦法成功喂粥。
他最終選擇以口度食。
把粥喂進自己口中,用舌頭撬開她冰涼的牙關,硬生生地灌進她嘴裏。
強迫她下咽。
棉棉被他折磨得滿臉淚痕,一邊哭一邊嘔。
最終總算是被他喂光了一碗粥。
雖然吐掉也有一半。
但總算是讓她吃下東西了。
棉棉伏在床邊幹嘔。
真惡心。
戰慕謙的口水……
惡心極了。
戰慕謙已經喂她吃了粥,卻沒有作罷的樣子。
他打開湯盅,準備用同樣的方式喂她喝湯。
棉棉忍不住開口咒罵,“惡心死了,滾開!”
他眯着眸,眼底一片寒意。
“惡心是麽,那你倒是自己乖乖地喝啊,不喝的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扒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