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禦說出這般殘忍的話時,唇角卻仍舊挂着似有似無的笑意。
棉棉身子有些發虛。
說不怕,那是自欺欺人。
她從小到沒吃過什麽苦,失去寶寶對她來說已然是切膚之痛。
卻不曾想,現在或許馬上就要承受更可怕的東西。
……
她咬緊牙關,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遲禦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
腦海中卻忍不住想起從前這個女人是如何被戰慕謙捧在掌心千般疼愛萬般恩寵。
此時此刻她身上套着特制刑具的模樣……可憐兮兮的,還真是有些違和。
他看在眼裏都覺得不大适應。
遲禦的手下已經開始倒數。
一分鍾實在太短促,隻不過六十秒。
遲禦自己也是越等越沒由來地心煩。
姜棉棉小臉上的決然和冷淡,讓他懷疑她是真的打算嘴硬到底。
可按照常理來說,刑訊逼供的手段是連專業特務都難以承受的。
興許一旦開始,用不了幾秒鍾姜棉棉就會全線潰敗。
遲禦抱着一試的心态。
他身旁的助手在四十幾秒的時候忍不住低聲附耳道:
“遲少……真要動刑麽,我聽閣下的意思,似乎隻是想吓吓她,聽說她剛剛小産,這東西一開始,怕是痛不欲生,隻是皮肉之苦也就罷了,我就怕這閣下的小夫人細皮嫩肉的,萬一還沒來得及招供就斷了氣,咱們可怎麽同閣下交代啊。”
遲禦臉色陰沉。
他佯裝鎮定地輕嗤道,“斷了氣正好,這賤人留在總統身邊本就是個天大的禍害,我巴不得她早點死,免得繼續爲禍人間。”
助手扶額,“這……遲少,不管您怎麽想,便是想要她死,也不好讓她今天就死在這兒啊,這事兒真沒法同閣下交代,閣下不是說了麽,如果審不出來,就暫且擱置,他騰出空來自會親自審問。”
遲禦皺着眉,臉色尴尬。
他心裏是早就巴不得弄死姜棉棉。
可是讓她受這麽大罪然後挂了,這手段确實有點狠。
對于一個十八九歲的丫頭片子來說……
遲禦有點不屑動手。
他氣不過,走到姜棉棉面前,擡腳踹翻她身下的凳子,棉棉整個人撲騰出去,跌倒在水泥地上,疼得眼冒淚光。
居高臨下的惡魔還在沖她放狠話,“暫且留你一命,别以爲戰慕謙審你會比我審你好受點,你和我不過是路人,我審你還能勉強公事公辦,換了戰慕謙……他是把心肝都掏給你,卻幾次差點被你害死,落在他手裏,你隻會死得更快罷了。”
……
棉棉摔得懷疑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幾近散架。
她哭不出來,也不能在遲禦面前哭。
她也沒辦法細想遲禦話裏的真實性有多高。
隻覺得,她想活下來,是真的很難了。
……
棉棉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沒有任何食物,也沒有暖氣,甚至連一滴水都沒有。
她被關了整整一天一夜。
最後等來了戰總統親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