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一字一句,說得非常緩慢。
就像是小溪流淌,不疾不徐,卻徑直流淌進他心裏。
遲禦本來還沒氣消,隻覺得龔七七這個女人是一點都不識好歹。
可此時聽了她這一個要求,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他好像忘了自己還在和她賭氣。
也忘了他們之間都發生過多少殘忍而無法挽回的事情。
恍惚間,就回到了兩年前。
七七還是個高中生,每天除了上學,好像也沒什麽别的事了。
她竟然……對他提要求。
這是從前極少有的。
龔七七最大的特點就是乖。
乖得讓所有人都時不時會忽視她的存在。
即便是他很寵她的那幾年,表面上把她當小輩,對她很是關懷疼愛的那些和諧的日子。
七七也從未對他提過任何要求。
通常都是,他看到她的裙子舊了,就叫人送來當季最新的少女裙裝,一送就送一大排。
或者是他看出這小丫頭有心事,主動問她,再三追問才知道她被同學欺負了,他便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找幾個小混混去把欺負她的同學狠狠教訓一頓。
她過生日的時候,也是他買好了禮物直接送給她。
這小丫頭喜歡他,對他從來不會掩飾自己的心思。
所以他隻消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麽,知道她想要什麽。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主動施加于她。
她沒有要求過任何。
就好像占了她的身子之後,她也從未要求過自己對他負責。
這好像是頭一回。
她頭一回要求他去城西的鋪子給她買一塊蛋糕。
……
遲禦收線之前語氣還是很敷衍,“看看吧,我讓助理去找找看,能買到的話就給你送回去。”
然而事實上,他剛收線就匆匆起身往外趕。
他低頭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已經五點了。
印象中城西那些傳統的老鋪子一般傍晚六點左右就會收工。
他一路飙車趕過去。
好巧不巧,新鮮出爐的蛋糕已經全數賣光。
就在遲禦面色陰沉的時候。
不遠處急匆匆地趕來一個穿着白襯衫套裙的女白領。
她付了錢,拿起店家送來的蛋糕便走。
遲禦卻攔住她,冷着臉質問蛋糕鋪的老闆,“不是說賣光了嗎,她手裏這是什麽?”
那店家見他臉色如此陰沉,而且器宇不凡,看上去不是尋常人,一定不好招惹。
忙客氣地解釋道,“這位小姐是常客,隔三差五就找我們預定的,這蛋糕是她昨日早先預定下的,真是抱歉了,先生您需要的話,不如幫您預定明天的,您明天直接來提貨就行。”
遲禦皺着眉,目光盯着那女人手裏的蛋糕盒。
吓得那女白領連路都不敢走了。
“你……你想做什麽?”
遲禦在衆目睽睽下,掏出錢夾,取出一沓千元鈔票,不由分說塞進那女白領手裏。
劈手奪下她的蛋糕就走向車邊。
那女白領一副遭搶的樣子,吓得失魂落魄。
可看着自己手裏這一沓鈔票,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