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裏滾燙滾燙的熱淚來回打轉,可是她卻不敢哭出來。
她一點也不想哭啊。
她死也不願在戰慕謙面前表現出任何軟弱。
可是他這樣的态度也太冷漠了些。
她還以爲戰慕謙這麽多天不敢回家。
是怕她鬧。
她甚至想過,戰慕謙會苦苦求她原諒。
或者會解釋出他的苦衷。
究竟爲什麽要這樣。
哪怕是欺騙。
哪怕是算計。
總也要有一個原因吧。
哪怕這個原因是臨時編出來的,哪怕隻是一個不太靠譜的說辭。
至少也該有個解釋的說法吧。
可是他卻如此冷冷淡淡地說:你問吧,我可以回答。
棉棉的心在這一刻就徹底死了。
姜黎說的全都是事實。
戰慕謙真的隻是玩玩她而已,而且玩得根本一點都不走心。
因爲不走心,所以才可以如此淡定吧。
她覺得自己像全世界最愚蠢的傻子。
爲什麽在這一刻前,在戰慕謙把她一個人丢在屋子裏,讓她一個人承受如此煎熬痛苦幾近崩潰的時候。
她還以爲戰慕謙早晚會回來解釋,會回來求得她的寬恕和原諒。
棉棉不明白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愚蠢了。
她從前不是這樣的……
她心跳的頻率越來越高,速度越來越快。
整顆心都像是要爆炸一般。
她忍不住伸手揉了下自己的胸口。
另一隻手撐在床面上,五指攥緊了床單。
“戰、戰慕謙……我爸爸突發腦溢血,搶救後雖然保住性命,卻仍是在深度昏迷中。這些你應該都知道吧……姜黎說,爸爸是受了你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的,你有沒有愧疚啊,我爸爸那麽信任你,你卻一再诓騙他,把我們都當做傻子一般玩弄于股掌間……我就想問你,你慚愧嗎?!”
戰慕謙隐約似乎是皺了下眉,但臉上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死水一般,毫無波瀾的那種平靜。
他薄唇微啓,聲線清晰地道,“姜勳犯了罪,他的罪狀大多都是真的,有的是他濫用權力知法犯法,有一些是在任期間的失誤,媒體上被爆出消息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想低調一些,盡可能在内部進行處理,但是已經爆了……沒辦法挽回。至于他突發腦溢血現在病情嚴重,我也很遺憾,但這不是我的責任,所以,棉棉,我并不慚愧,我隻是做了我本該做的事情。”
棉棉聽着他一字一句,震驚訝異的情緒愈發激烈。
直到聽完他最後一句話,她微微張着小嘴,目瞪口呆。
真真是目瞪口呆。
她還以爲他是個坦蕩的軍人。
還以爲他心裏揣着的完全是國家大義。
可未曾料想他就是個無恥而絲毫沒有底線的陰謀家政治家。
“你……”棉棉唇瓣顫抖着,“你說出這些話,不覺得臉紅嗎,難道你和我結婚這一年以來,你不是一直在處心積慮謀劃這如今這個局面?我爸爸是被你騙了,他不會知法犯法,更不會貪污,這一切都是你設計的,戰慕謙……爲什麽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你不覺得你真的很惡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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