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忍心這樣傷她……
連他自己都難以想象。
别說她是真不知道宮喬對她的特殊感情。
就算知道,他又能怎樣?
他應該默默忍了,當做不知情,或者頂多唠叨兩句勸她和宮喬保持距離。
這就罷了,他怎麽能對她做那麽禽獸的事!
戰慕謙頭疼得快要裂了。
平白的讓她受了一肚子的委屈……
他覺得自己在透支她的承受能力。
他越來越怕,越來越怕一覺醒來棉棉真的會消失不見。
……
棉棉對着鏡子發了一會兒呆。
這幾天她最經常做的事情可以說就是發呆了。
等她回過神來,瞥了眼戰慕謙的臉色。
見他一臉難以掩飾的懊悔痛苦,她忍不住問,“你怎麽了?”
戰慕謙摸了摸她的額頭,“棉棉,我有點害怕……”
她身子沒什麽力氣,可洗完澡之後整個人還是很舒服,而且剛才也喝了一杯熱水,大腦是清醒的。
她忍俊不禁,“你也會害怕嗎?你害怕什麽?”
他這話若是被外人聽見。
一定會贻笑大方吧。
戰首長也會害怕嗎。
他天下權勢盡握掌中,沒有他做不成的事情,更沒有不畏懼他的人。
一個連總統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男人,他竟然說自己害怕?
戰慕謙聲音很低,“我怕你真的不會原諒我了……”
棉棉扯了扯唇角,“我原不原諒你真的重要嗎?”
他神色複雜,無言以對。
女孩繼續小聲地道,“其實你之所以敢欺負我,就是因爲你知道我依賴你,而且愛你,甚至還很畏懼你……依賴、愛、畏懼,這是三種最特殊的情緒,我依賴你,習慣了被你養在身邊,離開你會不習慣,我對你付出了最真摯的感情……離開你會很心痛,同時我也很怕你,怕你生氣,怕你嫌棄我,怕你動怒時會打我,或者會在床上折磨我……這樣的一個我,可能會離開你嗎?”
她腦中想得通透,看得通透,說出來也很輕松。
而這些話對戰慕謙而言卻是字字誅心。
他嘴唇泛白,心裏焦灼這不知該如何解釋。
棉棉卻自言自語一般小聲道,“你表面上和我道歉,可是事實上我原不原諒你根本就不重要,就算我真的離開你,你也有一萬種法子把我抓回來,既然如此,做過就做過了,道歉又有什麽意義呢,難道也要我當着你朋友的面強-奸你一回嗎?戰叔叔,我像是有着這種惡趣味的人麽?”
戰慕謙臉色晦暗。
她每個字眼都很是諷刺,也很是決絕。
可是他說不出任何駁斥的話,心裏也沒有任何憤懑。
棉棉說的都是對的,其實她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幼稚,她的心智已經成熟了。
她的孩子氣……隻不過是在他面前的撒嬌和柔軟。
他不該欺負她,無論如何,男人都不該欺負女人。
尤其還是自己的女人。
…………
棉棉見他被自己說得啞口無言,頓時也覺得沒什麽意思。
她細白的手指在自己臉上擦了一點護膚品。
然後轉頭對他道,“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