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率漸漸平複下來。
不過心情還是有點小複雜。
她伸手,輕輕摁住男人捂住她耳朵的大手。
擡起下颌,烏沉沉的大眼睛與他對視在一處。
“怎麽了?”
棉棉咬着唇,細聲細氣地道:“我覺得差不多了,把她放下來吧,我怕她真的挂了。”
戰慕謙皺了下眉,第一反應似乎不大理解姜棉棉爲什麽對一個機關算盡專門害她的女人心軟。
不過很快也能換位思考,畢竟她還是個小姑娘,雖然喜歡裝兇惡,但心裏還是很柔軟的普通姑娘。
他沒有遲疑,很快就吩咐下去。
訓練場上的軍用吉普停下,受傷慘重的駱秋被從車尾解下來。
棉棉安靜了一會兒,難得嬌嬌乖乖的模樣,也不吵不鬧了。
就這麽乖巧地被戰首長牽着手上車。
戰慕謙心思細膩,自然意識到她的變化。
驅車之前,伸手掀起她的劉海摸了摸她額頭。
不意外地摸到一腦門的冷汗。
他耐着性子問道:“棉棉,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處置駱秋太過分了?”
棉棉看着他認真的眼神,連忙搖頭。
“不是,駱秋這樣的人,即便今天沒有人處置她,将來她還會做更過分更傷天害理的事,早晚會有人處置她,不過我就是覺得……畢竟我現在沒事,隻是你家裏頭的長輩大概更瞧不上我了,不過好在我身體上并沒有受什麽傷害,而你也明白,駱秋終究隻是個走狗,她和我年紀相仿,我隻是覺得她罪不至死。”
戰慕謙略微沉吟,旋即認可她的想法:“嗯,的确罪不至死,我也沒打算真弄死她,隻是想讓你解解氣。”
棉棉還以爲這件事上戰慕謙會跟她有分歧。
沒想到他竟然認可了自己的看法。
畢竟……
她思考過,戰慕謙是戰場上走出來的人,他見慣了殺戮和鮮血,對于一個渺小的生命可能不會有太多感覺。
在他的價值體系裏,該死的就是該死,沒有讓人恻隐的餘地。
她扭着小腰往他懷裏撲。
嗓音軟得能滴出水來……
“駱秋的确是個賤人!不過,她之所以那麽恨我,也是因爲我經常怼她,而且跟她打過架,沒讓她占到便宜,其實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戰慕謙睨着懷裏的小女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她尖細的小下巴:
“所以呢?”
棉棉抱着他的腰,哭唧唧地蹭着他撒嬌賣萌:“壞人一般膽子都不大,就比如我,該慫的時候一定是第一個犯慫的!所以,首長大人,萬一将來我做了什麽在您眼中不可饒恕的事情,您可千萬要念着舊情,别這樣對我,嘤嘤嘤……”
戰慕謙眉頭緊鎖,因爲她這番無厘頭的話而啼笑皆非。
半晌,他好不容易消化了姜棉棉的碎碎念。
他捏着她的下巴,俯身啄了啄她水嘟嘟的唇。
“放心,将來如果你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我必定會念着舊情網開一面。”
就在棉棉笑得像個小狗腿的時候。
隻聽他幽幽地補充道:“最多在床上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