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子疼,她覺得自己有足夠的理由使性子。
可是戰首長的臉說拉就拉下來了,她瞪着眼睛盯着他,小心肝還有點忐忑。
男人語氣嚴肅壓抑,“你說說我怎麽折騰你了,我讓你吃飯就是折騰你了,姜棉棉,你良心不會痛麽?”
女孩咬着唇瓣,她性子那麽倔脾氣那麽壞,可是今晚不知道是怎麽了,興許是太疼了,疼得她整個人由身到心都脆弱。
她眼圈有點紅,憋了半晌,氣鼓鼓的模樣,一字一句硬氣地道,“我說了不想吃飯就不吃飯,你強迫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還不算是折騰我麽,你就是折騰我!我良心不痛,我們仙女不需要良心!!!”
棉棉尖細的嗓音傳入戰首長耳畔,無端竟讓他聽出幾分可憐巴巴的意味。
他眸色複雜,未及開口。
棉棉已然伸出兩隻小手推他,“你下床、你出去!我難受死了,我不想見到你不想跟你說話,我就想一個人睡覺,你出去!”
少女棉棉是一口氣憋到了極緻,否則以她對戰慕謙的畏懼程度,還真不敢在他面前這麽放肆。
可是她太疼了,不僅僅小腹攪在一起抽搐,胸口還悶悶憋疼。
首長大人又怎麽了,得罪就得罪了,她姜棉棉無所畏懼,大不了一死!
戰慕謙卻不發一言,竟被女孩沒多大的力氣硬生生地推下了床。
男人沒有片刻遲疑,也沒有對她發怒,邁開長腿便往房門外走去,無比緘默,隻留給棉棉一個背影,冷漠至極。
棉棉鼻子一酸,翻身而卧,用被子蒙住腦袋。
媽賣批,離婚!
她真的不想當後媽,離婚算了,反正戰慕謙也不愛她,娶她必然另有圖謀。
軍婚怎麽了,戰慕謙自己不是說過麽,後院起火就能離,大不了她找個小鮮肉一啪,給首長大人帽子染色,離婚妥妥哒!
……
棉棉悶在被子裏約摸過了二十分鍾,止痛片漸漸起了藥效,肚子還是陣痛,但困意也襲來,她渾身冒冷汗,迷迷糊糊,幾乎睡了過去……
然而房門卻再一次被推開。
棉棉半夢半醒間,眯着眼睛狐疑地望去。
那個本被她氣得拂袖離去的男人,高大偉岸,手上端着托盤,面色平和地回到房中。
托盤裏有兩隻碗,棉棉呆呆地看着他端起其中的一隻,人則坐在她身側。
她小手撐着床面緩緩坐起,震驚不解盯着戰首長英俊逼人的臉。
他好像一點情緒也沒有,一隻手托着碗,另一隻手捏着湯匙,将棕紅色的糖水喂至女孩唇邊。
棉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像個小傻子似的。
戰首長薄唇輕啓,“張嘴,乖。”
棉棉鬼迷心竅般,聽話地張了口……
暖熱的液體甜滋滋的,咽下去,瞬間暖入胃裏。
是紅糖水。
棉棉被他一勺又一勺地喂着,方才那點憤懑不平的小情緒全然抛諸腦後,愈發乖巧柔順。
在她的記憶力,除了已經過世的媽媽。
從未有人肯這樣親力親爲地喂她。
從未有過。
她喝完大半碗,男人将瓷碗擱置一旁。
棉棉忍不住開口,“叔,你不是被我氣走了麽,你怎麽這麽快就消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