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服是曳地的款式,總比裸腿要好一些,可碎玻璃仍是穿過布料紮進她的膝蓋裏——
姜黎适時的驚呼一聲,幾乎是撲上去作勢要扶起她。
黎盛媛亦是一臉不忍猝視的惋惜神情:“棉棉,你這麽大的姑娘了,怎麽還冒冒失失的,太不小心了……”
姜黎伸出的手被姜棉棉一掌劈開。
姜黎疼得臉色慘白,語氣柔弱又委屈:“姐姐,你的腿流血了……”
姜棉棉心裏罵了一百個媽賣批,硬撐着試圖起身。
下一瞬——
匍匐在地的嬌小少女落入一個溫暖而偉岸的懷抱。
戰慕謙身着軍裝,陰沉的臉色隐約透着些許疲憊。
許是膝蓋實在太疼了,棉棉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麽沖上前将她打橫抱起的。
女孩今天抹的是淺色的唇膏,此時嘴唇有些泛白,可是她如往常一樣調皮地眨了眨靈動的眼睛。
“戰叔叔,你也來啦,我今天穿的小裙子漂亮麽,我在衣帽間裏選的,是你給我買的嗎……”
那天他說,這是賠給她的聘禮。
戰慕謙薄唇緊抿,陰鸷的眸盯着她膝蓋處滲出的刺目血迹……
他這樣高貴倨傲的身份,仿佛從天而降的神祇。
軍裝嚴肅的戰首長用公主抱的姿勢抱着一個俏生生的女孩。
這樣的畫面竟然不令旁人覺得違和。
反而覺得……莫名美好。
戰慕謙深邃不見底的眼神掃視半圈,黎盛媛等人不約而同被他凜冽肅殺的氣息驚吓得腿軟。
他那眼神淬着刺刀般的寒冰,隔空便能殺人似的。
黎盛媛尴尬地走上前:“棉棉,棉棉你快下來,都受傷了,快讓醫護人員處理下傷口,别感染了才是……”
戰首長轉而看向懷中的小女人。
棉棉唇角有些蒼白,卻沖他燦然一笑,“叔,你先放我下來。”
戰慕謙有些許遲疑,但還是随了她的心意。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棉棉強忍着膝蓋的刺痛,穩穩站定。
她招手喚來不遠處的侍應,姿态優雅地端起侍應托盤中的紅酒。
衆目睽睽之下,姜棉棉踩着尖細的高跟鞋,一步一步身姿袅娜地逼至姜黎面前。
姜黎心驚膽戰,茫然無辜地看着她:“姐姐,你怎麽了……”
黎盛媛也很緊張,但畢竟是如此盛大的場合,心想饒是姜棉棉再膽大包天,也不敢毀了閣下的生辰宴。
棉棉纖細白皙的腕子緩緩高舉,越過姜黎的頭頂,紅酒杯驟然傾斜——
一滴、兩滴、嘩——
姜黎尖叫一聲,紅酒從她頭頂傾灑,澆濕了她的頭發和面部,直至前胸,深藕色的禮服前襟瞬間一片血紅……
末了,姜棉棉輕輕松開手指。
紅酒杯被她順手摔碎在姜黎身側。
姜黎像隻受了驚的刺猬一般彈了出去,狼狽不堪。
黎盛媛終于繃不住情緒,怒目圓睜:“你是不是瘋了,姜黎是你親妹妹!”
棉棉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面對圍觀的賓客,坦蕩地輕聲道:“方才我摔跤,是姜黎用腿絆倒我的。”
衆人唏噓。
“這,這麽不可能!”
姜黎已經委屈得哭了:“我沒有,姐姐你誤會了……”
姜棉棉細白的手指順勢指向宴會廳的各個角落。
“宴會廳共有12個攝像頭,監控設備就在警衛室,諸位如有興緻,不如去警衛室參觀參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