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一個雞毛撣子敲在了劉側妃和彤美人的身上。
臉色鐵青,渾身冒着寒氣的王妃豆盧氏站在了他們的面前:“王爺還沒死呢,你們嚎什麽喪!”
“妾身,妾身擔心王爺-----”彤美人膽怯地低下了頭,眼底怨毒的光芒卻在爆閃。
美人嫔妃們的事情自有王妃豆盧氏處置,楊颢走進病房,看到頭上,身上纏滿紗布的漢王,心裏一痛,猩紅色的血水浸濕了紗布,瘦弱的身軀再沒了往日的雄風。
“父王,你醒醒,醒醒啊!”楊颢撲倒在楊涼的床前。
楊涼胸口受到重重的壓迫,眉頭皺了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藥----給我藥------”他突然呻吟道。
“陳太醫,陳太醫,父王醒了,要吃藥!”楊颢驚喜道。
昏迷幾天沒服過解藥,楊涼身體裏的毒素有發作的迹象,他要的藥不是陳太醫所能提供的。所以在陳太醫仔細檢查過他的身體之後,将楊颢和王妃豆盧氏招到了一邊:“奴才發現王爺的脈象有點異常,他好像服用了一種激發身體潛能的藥物,前日子他昏迷的時候可能被什麽東西壓制住了沒能察覺不出來,現在看來他已經對那藥存在了依賴性。”
“什麽藥?”楊颢不解問道。
陳太醫斟酌着說道:“具體是什麽藥奴才也不清楚,不知王爺回來時穿過的衣服可還在?王妃有沒有查過王爺帶了些什麽東西回來?”
聽到這話豆盧氏的心裏一突,遲疑道:“這個,本宮一直憂心王爺的病情,未曾留意王爺帶了些什麽回來。”
“王爺曾經穿過的衣服可還在?”陳太醫又問道。
豆盧氏沒想過漢王乞丐服裏面還能裝着東西,所有她早吩咐福伯直接處置了。
“應該扔了吧。”豆盧氏心裏暗悔。
楊颢的内心深處還是希望父王楊涼能早日解脫痛苦的,聽了豆盧氏的話心裏一急,語氣便有點生硬:“母親怎麽不命人查一下裏面有沒有東西就命人給扔了呢!”
自己做得再錯,也不願意被人指責,尤其是自己的兒子。豆盧氏擡頭狠狠瞪了楊颢一眼:“你父王還沒死呢,你就開始對我頤指氣使了,若是你父王真出點什麽事情,你豈不是要将本宮掃地出門?”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楊颢不敢接,他慌忙低頭賠禮道:“兒心裏一時着急,說話便沒了分寸,請母親原諒。”
豆盧氏心裏也明白此時不是計較這種小事的時候,她冷哼了一聲:“你先出去吧,這裏的事情有我來處置。”
“是-----”楊颢低垂着眼簾,隐下内心的煩躁,快步退了出去。
漢王府裏的女主子們都被圈禁進了府醫的院子,至于原因沒有人知道。楊涼的兒子們歲數不大,心思卻都不小。
二爺楊濤走進了三爺楊平的院子。
“你懷疑父王回府了?”三爺楊平其實早就對此有所懷疑,面上卻如頭次聽說一樣,露出一副愕然的神态。
“二哥,你是從何得知這一消息的?”楊平又追問道。
“要想知道府裏發生的大事小情,不能從管家入手,他說的永遠都是母妃想要我們知道的,所以必須從下人入手,不要小看了他們的能力。”二爺楊濤意味深長地看着三爺楊平說道。
這話非常有道理,三爺楊平收集到的很多消息就是從自己貼身侍從三柱子那裏聽來的,三柱子又是從他二叔的相好那裏聽說的。
王府裏的下人大多是家生子,親戚連着親戚,枝蔓纏繞,很多見不得光的消息隻要有心,有銀子很快能知道。
“父王回府應該是好事啊,王妃爲什麽要壓着不讓人知道?”三爺楊平憋在心裏幾天的疑惑今日終于有人可以讨論了。
二爺楊濤想了一下之後回答道:“我懷疑父王回來是回來了,可是生死卻是未知,剛得知我姨娘被關進了南陌殿的時候我曾到大殿的後牆附近轉過幾圈,可沒等我靠近就被人攆了回去,隐約間我聽到裏面有人在哭。”
“你是意思------你的意思是-------”三爺楊平想到一種可能,一種讓他思之極恐的可能。
“我什麽意思都沒有-------”二爺楊濤深深看了三爺楊平一眼,接着又往門外使了個眼色。
三爺楊平了然地點了點頭,對着門口的小厮吩咐道:“青松,我和二爺閑聊幾句,這裏沒你什麽事了,去外面守着吧,記住,三米之内不許任何人靠近,若是有人闖進來唯你是問!”
“是------”小厮答應一聲,快步退了出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三爺道。
二爺楊濤端起茶碗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緩緩開口道:“我聽說前幾日有人在王府狗窩裏發現個被人打得遍體鱗傷的乞丐。”
“這個消息我也聽說了,還聽說那乞丐眼看着要沒氣了,王妃命人擡着扔到亂墳崗去了。”
三爺楊平聽到的這個消息有點失真,是王妃豆盧氏故意派人散布的消息。
三爺楊平的話,讓二爺楊濤的嘴角勾起一絲諷意,非常含蓄地嘲笑他道:“老三啊,平時打探消息的時候多花點錢。”
“你什麽意思?”
“錢少了,買的消息就假了。”二爺楊濤爲三爺楊平的智商着急。
老二楊濤和老三楊平的關系一向很好,所以他的信息來源也沒瞞着老二:“二哥,我這消息不可能是假的,這是從母妃院子裏得來的,暗線也是早就埋下的,絕無背叛的可能。”
豆盧氏的院子一直把控得非常嚴,能在她院子裏做事的人都是經年的老人,或者是知根知底的家生子,尋常人根本沒辦法在她的院子裏打聽出任何消息。
“那個暗線你以前用過嗎?傳出來的消息可靠嗎?”二爺楊濤非常謹慎地詢問道。
三爺楊平遲疑片刻:“安插在王妃院子裏的暗線是王妃身邊的老人,她的兒子在我的莊子裏做事,按說不敢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