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心懷叵測,善解人意的家夥,非常愉快地溜進了王府的庫房。
漢王楊涼是不幸的,被人打了一頓之後又被兩個不靠譜的家夥扔進了王府的狗窩。
漢王楊涼是幸運的,王府的狗被喂叼了,它們圍着楊涼嗅了嗅,好臭,熏死狗了,一哄而散。
漢王府管家福伯帶着府衙捕快搜查竊賊到了狗窩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人,直挺挺地躺在狗的窩棚裏,衣衫褴褛,披頭散發,渾身惡臭。
“誰把個死人扔進了我們家院子,快快擡走-----”福伯捂着鼻子沖着下人揮手道。
迷糊間楊涼聽到了管家福伯的聲音,下意識開口道:“救---我----福伯----救-----我-----”
“王爺------”福伯恍惚間好像聽到了王爺的呼救聲。
太過吃驚,一時間沒有意識到喊他的人是面前那具屍體,他左右看了一眼,掏了掏耳朵:“我好像出現了幻聽。”
準備擡屍的下人聽得比誰都清,卻也不敢相信面前這人就是他們家王爺。
他們神色古怪地看着福伯:“福伯,你最好上前确認一下,這乞丐好像還活着,聽聲音像是王爺的。”
“不會吧,王爺怎麽會被人丢進狗窩裏來?”福伯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還是有點懷疑。
他往前走了一步,捂着鼻子,撩了一下楊涼的頭發,多日沒有洗過臉,臉上的泥垢能搓成泥球,根本無法辨認出其本來面目。
“要不請王妃過來看看吧,我也無法判斷。”福伯很謹慎,他不敢獨斷。
府衙裏的捕快見此情景非常有眼色地想要告辭離開。福伯立刻意識到事情有點棘手,輕易放這些捕快離開的話,他們肯定會出去亂說,不管地上的人是不是王爺,他們都會傳出不利于王爺的傳言來。
想到此,福伯當即立斷,道:“各位,我們家王爺被聖上留在了京城,這件事想必大家都聽說了,所以面前這人肯定不會是我家王爺,請各位走的時候順便把他帶出去扔到亂墳崗上吧。”
說完這話,福伯隐晦地朝身邊的一個下人使了個眼色。
那下人反應很快,沒等捕快回答,忙說道:“福伯,王爺和王妃都是心善之人,這乞丐還有口氣,扔去亂墳崗有損陰德------。”
“這個------”福伯遲疑了一下,“若不我去請王妃拿個主意------?”
捕快們也不想沾這個晦氣,忙拱手道:“福管家,我們還有公務就不在這裏打擾了,現行告辭。”
福伯猶豫了一下:“這個-----,也罷,這人我們王府自己處理了,你們先回去吧。”
漢王楊涼被圈禁在仁壽宮,派出去營救的人手一個都沒回來,漢王妃豆盧氏心情不是一般的煩躁。正坐在王府的中堂對着楊涼的那些侍妾們發洩。
“王妃----王妃-----”福伯有些失态,腳步踉跄這快步跑進了中堂。
看到福管家如此失态,豆盧氏面色陰沉,厲聲怒斥道。“福伯,你是王府的老人了,如此大呼大叫成何體統?王爺不在家你就忘記了規矩嗎?”
“王爺----王爺可能回府了----”福伯氣喘籲籲地喊道。
聽到這話豆盧氏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面露疑惑,急問道:“你說的‘可能’是什麽意思?到底是回來了還是沒回來?”
一屋子的美女嫔妃們也顧不得禮儀,直接圍了上去。
“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需要王妃跟奴才過去确認一下。”福伯面色古怪地看着豆盧氏說道。
豆盧氏一時間被福伯說暈了頭:“爲什麽還要本宮過去确認?王爺才走了幾日你就不認識自己的主子了嗎?王爺若是回來了,直接把他迎進來就好了,難道來的人是騙子不成?”
這事還真不好解釋,福伯心裏有點緊張,用力咽了口唾沫,表情非常複雜地看着豆盧氏,一時間拿捏不好分寸,不知道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這事好不好。
他左右看了一眼,隐晦地朝豆盧氏暗示了一下。
此時豆盧氏的思緒早就飛出了院子,哪裏還注意得到福管家的異常。
“福伯,趕緊走,帶我們去接王爺。”劉側妃面帶喜色催促道。
福伯看豆盧氏半天沒有反應,硬着頭皮道:“來人是在王府狗窩裏發現的,聽聲音像是王爺的,可樣子看不出人形來了。”
聽到這話,豆盧氏才意識到事情有點蹊跷:“你把經過給本宮好好講講,王爺怎麽就進了狗窩呢?”
福伯不敢隐瞞,從府衙侍衛上門查案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狗窩裏的求救聲。
“那聲音真的是王爺的?”豆盧氏的眉頭緊皺。
“聽着聲音像,但人瘦得有點脫形,加上渾身沾滿了血迹和泥垢看不出是王爺的模樣。”福伯不敢把話說得太死。
“帶本宮過去看看!”豆盧氏當機立斷道。
聽到福伯和王妃的對話,一幹美人嫔妾們吓得捂住了嘴,小心髒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害怕,又想跟着去看。
人還在狗窩裏躺着,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沒人敢認他做王爺,也沒人敢冒犯他。暈照樣暈吧,隻要别死了就行。
豆盧氏帶着所有美人嫔妃走到狗窩外面,向裏面張望了一眼。裏面的狗已經被下人關了起來,隻有一個身上布滿血迹,渾身惡臭的乞丐躺在地上。散亂的頭發遮蓋住了他的臉容,遠遠看過去,根本無法确認他的身份。
“裏面的人活着還是死了?”豆盧氏看到地上的人心裏有點發慌,說出口的話有點顫抖。
“他身上的傷挺重,人還有口氣。”福伯小心回答道。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豆盧氏的心裏一松:“趕緊派人将他擡到院子裏去,叫府醫過來救人。”
“王妃,擡到哪個院子裏?”福伯非常謹慎地詢問道。
此時,面前這人的身份還有待考證,冒然搬到王爺的寝宮,将來追究起來便是罪過。
豆盧氏想了一下,這事還真讓人有點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