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販夫走卒還是王侯将相,内心深處都有一個争強好勝的心在作怪。
别看安遂迦在大義公主面前卑顔屈膝,他突厥各部百姓中可是橫着走的人物,如今被楊廣看輕了這讓他如何能忍。
他腦子一沖動從懷裏掏出一塊佩玉來。
玉呈金黃色,質地細膩色澤油潤,上面雕龍畫鳳,一看就不是尋常百姓所能擁有的物件。可是楊廣卻沒看在眼裏,他輕嗤了一聲,卷着大舌頭說道:“作爲一個商人拿出這種質地的和田玉有什麽稀奇的,隻要兄弟出得起錢,比這好百倍的玉佩我也能幫你弄到。”
被輕視,赤裸裸的看不起,這讓安遂迦心裏非常不舒服。
“你睜大眼睛看看,這玉佩的後面寫的是什麽?”
“什麽?我讀書少,你幫我解釋一下------”楊廣醉眼朦胧地問道。
“藏頭詩,這是一首藏頭詩你懂不懂?”
“不懂-----”
“仔細看看這首詩的第一個字是什麽?”
“千----”
“第二句話的第一個字呢?”安遂迦又問道。
楊廣揉了揉眼睛:“金”
“把整首詩每句話的第一個字連起來讀一遍----”
“千金贈安遂迦我的愛-----”
“這回知道我沒說假話了吧?”安遂迦略有自得地說道。
楊廣故意裝傻充楞,詢問道:“千金是誰?”
“千金是-------”
話說到一半安遂迦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多,差點把自己跟大義公主的事情露了出去。
“你一個商人打聽得那麽細做什麽?千金是我家娘子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哦,原來還是在吹牛啊-------”楊廣恍然道。
“喝你的酒吧------”安遂迦被楊廣摸了個底掉,自己想打聽的事情卻一句都沒問出來,心情郁悶端起酒杯也不再讓别人,一杯接一杯喝了個酩酊大醉。
楊廣沖着楊一使了個眼色。
楊一站起身來,扶住安遂迦道:“安老闆喝多了,我扶你進帳休息一會兒吧。”
“喝----喝------我沒醉------”安遂迦說着酒話,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控制,想掙紮卻根本擺脫不了楊一的那雙鐵鉗般的大手。
楊廣看着安遂迦被拉走,指着他哈哈大笑道:“安老闆真是個豪爽之人,請我們喝酒先把自己個喝趴下了-----”
“真是,都喝到褲子上了-----”有不明真相的突厥百姓跟着起哄道。
沒人知道安遂迦褲子上的水漬真是隻是酒,是楊廣好心幫他澆上去的。
楊一拉着安遂迦剛走,楊廣便站起身來:“今天高興,喝得有點多,我要去茅房------”
“一個大老爺們講究個什麽勁,茅房那是女人用的東西,你到旁邊找個草叢一鑽就解決了-----”
“他們漢人就是講究,撒個尿還要找茅房----”
“你以爲都像你似的想在哪裏解決就在哪裏解決?”
“說得好像你不這樣一樣-----”
突厥人一邊喝酒一邊嬉鬧着,很快忘了剛才跑到旁邊找茅房的那個大胡子。
楊廣往旁邊走了一段距離,看到左右沒人注意自己,轉身鑽進了齊腰高的草叢中,接着就見草叢中一陣搖曳。很快不見了他的蹤影。
沒過多久,楊廣鑽進了長孫晟的帳篷。
“王爺-----”
長孫晟看着楊廣一臉嚴肅的表情,知道他有事要跟自己談。
“命人把好門,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談----”楊廣吩咐道。
“是-----”
“今日我見到一個胡商叫安遂迦,此人可能是大義公主的面首,明日你去探探他的底細,今晚我就帶着楊一離開突厥返回京城。”楊廣面色凝重地吩咐道。
“王爺爲何走得如此着急,陛下交代的事情該如何處理?”長孫晟不理解楊廣怎麽剛來就要走。
“該打聽的事情我都已經打聽清楚了,如何處置我還要跟父皇商量一下才能做決定------”楊廣回答道。
跟長孫晟打好招呼之後,楊廣并沒有馬上離開都藍部落,他轉身回到衆人飲酒作樂的地方找了個角落坐下來。
大家都忙着喝酒吃肉,早忘記他什麽時候走的了,更誰沒有注意到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楊廣在角落裏坐了沒多久,楊一回來了。
“安遂迦身上那塊玉佩你拿到手了嗎?”
“拿到了。”楊一點了點頭。
“你把玉佩正反兩面拓印一下,一會兒做個假的放回安遂迦的身上。”楊廣吩咐道。
“爲什麽?”楊一不解地問道。
“我們使團離開之前不能讓他發現玉佩被偷的事情。”楊廣說道。
“王爺不想利用這件事除掉大義公主?”楊一問道。
楊廣搖了搖頭:“暫時還不是除掉她的時候,使團沒離開前安遂迦若是發現玉佩丢了,勢必會狗急跳牆想辦法留下整個大隋使團,一百多條人命若是因爲我們的不謹慎而丢了,我無法向他們的父母家人交代。”
楊一聽了這話眼神微微一閃:“好,我這就去仿制一塊玉佩。”
“要快,我想在今夜醜時左右帶你離開突厥。”楊廣叮囑道。
楊一有點本事,不到一個時辰便仿制出了一塊一模一樣的玉佩。
兩塊玉佩相互比較了一下,楊廣沒看出來哪塊是真,哪塊是假。
“你如何做到的?”楊廣詫異地問道,“這玉質竟然能夠一模一樣。”
仿制玉佩最難的就是尋找一模一樣的材質,沒想到楊一做到了。
“其實也不難,我隻是用了一個幻術,讓這塊玉佩看起來跟原來的一模一樣罷了。”楊一笑道。
“幻術能維持多久?”楊廣問道。
“十天之内沒有問題。”楊一保證道。
楊廣點了點頭:“好-----你現在将這塊假玉佩送回安遂迦身邊,我在這裏等着你,一會兒我們就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