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不屑一顧,臉上卻笑意盎然:“母後說得是,自家親兄弟都是爲父皇母後做事,和睦相處是應該的。”
獨孤皇後點了點頭:“一母同胞,你能這麽想非常好------”
轉頭,獨孤皇後又對着晉王妃蕭氏說道:“你走了這麽久,那兩個孩子早就吵着問我要娘親了,你讓玖紅帶你去看看他們吧。”
聽到這話,蕭氏明白獨孤皇後這是有話想跟楊廣單獨說,她站起身來點了點頭,随着玖紅走了出去。
蕭氏走了,宮女們都非常自覺地退出大殿,貼心地幫獨孤皇後關上到了大門。
“現在娘親這裏沒有外人,江南那邊的形勢如何你跟爲娘詳細講講-----”獨孤皇後詢問道。
晉王楊廣略微想了一下:“江南叛亂基本平定,唯一不好處理是就是那些士族和宗教的關系。”
這話爲将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做了鋪墊。
聽了這話,獨孤皇後沉吟片刻:“這兩個關系若是處理不好很容易激化矛盾,但願漢王去了之後不要魯莽行事才好。”
“确實不太好處理,沒接到聖旨之前兒臣也爲這事頭疼,幸好父皇及時把兒臣調了回來,否則的話不定會鬧出什麽亂子來呢。”
晉王楊廣的臉上露出暗自慶幸的表情,看在獨孤皇後的眼裏卻非常紮眼。
轉頭獨孤皇後就給楊廣添堵道:“最近高穎又四處造勢,想着逼你父皇将太子放出東宮來,你怎麽看這事?”
“高穎這人-------”
話說到一半楊廣停了一下,看了看獨孤皇後的臉色。
獨孤皇後不喜歡高穎這個人根本就不想掩飾,聽到‘高穎’這兩個字臉上就浮現出了一絲厭惡。
“兒臣以前曾跟他共過事,由于立場不同,暗地裏被他下了不少絆子,伐陳的時候更被他下過毒藥,險些命喪江南,對于他,兒臣不想評價。”晉王楊廣低聲說道。
獨孤皇後知道楊廣跟高穎的關系不好,但下毒的事情,她還是頭一次聽說,她愕然道:“誰給他的膽子,竟然敢給你下毒?”
“這事宇文述知道,他手裏還握着一些證據-----”晉王楊廣進言道。
話說一半留一半,誰給高穎的膽子,獨孤皇後一想便知,所以晉王楊廣沒有點出他背後那人,給獨孤皇後留下了無限想象的空間。
愛屋及烏,恨屋也會及烏。因爲高穎,獨孤皇後略微松動的心又堅定了起來。
獨孤皇後一言定論道:“太子這些年受高穎的蠱惑,做事越發不成樣子了,這樣的人若是讓他做了皇帝,将來大隋恐不長久。”
這話隻有獨孤皇後敢說,晉王楊廣卻絕對不敢接這個話茬,他眼觀鼻,口觀心,低着頭靜靜地看着自己手裏的那隻茶碗,仿佛要把它看穿一般。
他心裏明白,若想把太子楊勇拉下馬,首先要處理掉高穎,但這話他不會直白地說出來,一切還要獨孤皇後自己去領悟,去激化這個矛盾。
高穎心高氣傲,打心眼裏看去起女人,更不願意屈就獨孤皇後一黨,故此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這次你被調回京城,也不算壞事,休息幾天之後,你便幫爲娘查一下高穎的底細,拿到他的錯處之後,我便想辦法把他攆回老家去。”獨孤皇後冷了冷地哼着,眼底的狠厲驚得楊廣心裏一跳,暗自慶幸自己不曾得罪過母後。
“兒臣謹遵懿旨!”楊廣沉聲應道。
轉頭獨孤皇後又把話題轉到了甯遠的身上:“爲娘知道你對宣華那個小狐狸有所意動,可她現在是你父皇身邊的人了,若是不想讓你父皇介懷你就離她遠點。”
楊廣慌忙辯解道:”“母後,兒臣沒那個心思,隻是覺得她有點可憐,在回京的途中對她格外照顧了一些,若是因此引起了誤會兒臣真是有嘴說不清啊。”
“沒那個心思就好,以後離她也要遠着點,别沒吃到肉惹一身騷。”獨孤皇後又敲打他道。
“母後,兒臣看你跟宣華娘娘相處得挺融洽的,你怎麽這麽厭惡她呢?”楊廣故作不解地問道。
“融洽-----”獨孤皇後冷笑了一聲“後宮的女人有幾個簡單的,能在這裏讨生活的人都不是善茬子,你莫被表象欺騙了。”
“-----”
一直以來晉王楊廣每一步走得都很驚險,如同在刀鋒上跳舞,他能把甯遠弄進宮來也是冒了一定的險的,所以他不想爲了她把自己多年的辛苦都給抹殺了,所以他什麽話都不能幫她說。
走出永安宮,楊廣眼底的郁色越來越濃。
“王爺有心事?”蕭氏低聲問道。
“甯遠在宮裏過得也許沒有想象得那麽好。”晉王楊廣眼底閃過一絲痛惜。
蕭氏隐下心裏的不快,溫言說道:“她或許也沒有你想像得那麽完美。”
“我知道,可我不想将來有一天看着她死在我的面前。”楊廣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派個人去給她提個醒吧。”蕭氏低聲說道。
“你爲什麽對我這麽好?”
“因爲你是我的天,你好了我才能好。”
“你不妒忌嗎?”
“妒忌,可我沒有選擇。”
蕭氏說完轉身後退了幾步,招過貼身侍女蕭紅低聲說道:“你找個人給宣華娘娘遞個話,宮裏的水很深,謹言慎行,清心寡欲方得長久。”
“是,奴婢這就去傳話。”蕭紅應聲道。
蕭紅轉身走了,侍女蕭燕有點忿忿不平道:“宣華娘娘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王妃沒有必要對她這麽好。”
蕭氏微微眯了眯眼,嘴角閃過一絲譏諷:“我爲的不是她,她對我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物件罷了,我可以用她也可以毀了她,單看她以後怎麽做了。”
說完蕭氏轉身噙笑向着楊廣走去,臉上沒有絲毫陰翳。
她蕭氏出身皇門,從小見多了宮裏的勾心鬥角,甯遠這點小伎倆在她眼裏還真不夠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