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如此不堪一擊,枉費了本帥一番心思。”楊素看着潰不成軍的叛匪略有自得地說道。
楊素率軍在江東剿匪的時候,晉王楊廣正計劃着由九江南下,輾轉趕往嶺南,意圖切斷嶺南冼夫人對叛軍的援助路線。
九江距離嶺南不遠,可要想渡江卻有點困難,因爲饒州人吳世華占據着鄱陽湖一帶自立爲王。
要想通過九江去嶺南必須除掉這隻攔路虎。
吳世華,饒州人,生性兇狠狡詐,趁着江南民亂之際在鄱陽湖殺死了大隋的官吏,率領民衆搶掠了當地的地主豪紳,短短幾個月便自立爲王,與高智慧等人遙相呼應。
吳世華據守着鄱陽湖,要想除去此禍患,水戰在所難免。
江南平叛,戰船裝備不能少,晉王楊廣伐陳之時使用的裝備此時正好用上。他先派訴候潛入吳世華營地偵查了幾圈之後,下令:“水陸并進攻打鄱陽湖!”
一聲令下數十艘五牙戰船齊刷刷地排布在鄱陽湖面上,随行的隋軍整裝待發。
晉王楊廣帶着張須陀,宇文述,魚俱羅,來護兒等人登上戰船親自督戰。
随行而來的何蠻此時被命爲征讨先鋒,率領一隻戰船殺氣騰騰地駛向了對岸。
遠遠的,吳世華手下的士兵看到隋軍來襲,慌忙回營急報。
“不慌-----,到了我的地盤,還想活命回去真是癡心妄想。”吳世華冷哼一聲,當即傳令下去:“傳本王命令,所有漁船就地隐藏,利用蘆葦蕩把隋軍拉近鄱陽湖裏喂魚!”
何蠻指揮戰船在水面上行駛了一會兒,先是看着對面的漁船行動起來,轉眼間又消失不見了。湖面上隻剩下一片随風飄蕩的蘆葦。遠遠遙望,鄱陽湖對岸叛軍營地裏也沒有絲毫動靜,唯一的一杆大旗迎風招展,昭示着叛軍們的存在。
“停-----”
何蠻意識到事情不對,慌忙叫停了戰船。
兩軍隔水相望,都在等着對方的行動。
許久,對岸的蘆葦蕩中搖出一艘小船,船上高高立着一支旗杆,上面寫着‘鄱陽王’三個大字,船頭站着一個人。
隻見那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劍眉橫掃,俊目圓瞪,三十開外的樣子,頭戴一頂紫金盔,身穿九爪紫龍袍,看着何蠻的戰艦,一臉挑釁的模樣,昂首而立。
“吳世華-----!”
有人跟他打過交代,一眼便認出了對面船上的人。
何蠻當即下令道:“準備迎戰!”
戰艦上的士兵迅速拿起武器,一臉警醒地看着對方。
隋軍的戰艦比吳世華的漁船要精良很多,可是卻沒被他放進眼裏。隻見他對着何蠻呵呵大笑起來,笑罵道:“你們隋軍都是一群旱鴨子,也敢到爺的地盤來嚣張,真是嫌命長了!”
何蠻不跟他廢話,拉弓搭箭,對着吳世華,三箭齊發。
吳世華不是刀槍不入的神人,也不是隻知道勇往直前,不知道後退的莽漢,他看着迎面而來的利箭,腳下微微一扭,小船若有神助一般,自動轉了個方向,嗖的一下子鑽到了蘆葦蕩裏。
接着一聲呼哨,三聲炮響,蘆葦蕩裏駛出大大小小幾十艘小舟,每條舟上隻坐了三四個人。向着隋軍戰艦疾駛而來。
看着這些小舟,水戰經驗豐富的何蠻馬上意識到這些叛匪想要跟隋軍肉搏。
“放箭,不要讓他們靠近戰船!”何蠻疾呼道。
小舟上的叛匪人人穿着蓑衣,戴着鬥笠,利箭射到鬥笠上,就聽铛铛作響,卻沒有一支箭能射進鬥笠裏去,鬥笠外面被插成了刺猬一樣,可對裏面的人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何蠻有點着急,扳弓拉箭對着叛匪的蓑衣射去。那蓑衣好像金剛鐵骨制成一般,就聽‘當’的一聲,那箭被彈到了水裏。看到這種狀況,何蠻吃了一驚,急忙派人回報晉王楊廣。
“用石彈射擊,擊潰他們的小舟。”晉王楊廣下令道。
幾聲炮響,鬥大的石頭迎着小舟拍了下去。接二連三砸到叛匪的身上,有的人直接被砸成了肉泥,有的小舟一下子被打出了個大洞。
一陣石雨,讓叛匪的士氣大降。
隋軍眼看就要取得勝利之際,一陣變了調的戰鼓聲從叛軍陣營裏傳了出來。
栽倒水裏的那些叛匪原本就是漁民出身,他們的水性極好,入了水裏像魚兒一般自由。聽到戰鼓聲,他們忽地一下子從水裏冒了出來,嘴裏叼着短刀,順着隋軍的戰船往上攀爬,還有的直接在在船底用力擊打,妄圖給船底開個大洞。
何蠻一看急了,調撥幾十名水性好的隋軍下水去阻止叛匪鑿船。
幾十名隋軍,大喝一聲齊齊跳下去水去,追着叛匪搏殺。
一時間,你來我往,雙方各有死傷,諾大的鄱陽湖瞬間變成了血的海洋。
拼死搏殺,隋軍終究還是比不上鄱陽湖水生水長的這幫水鬼們。很快隋軍陷入了困境。
何蠻的戰船被困在了湖面上,首尾無法兼顧。
就在這時,張須陀和宇文述受命帶着強弓硬弩前來助戰。
“對着水下射------”張須陀下令道。
強弓硬弩是一種極爲鋒利的弓箭,它能射穿竹簡厚的銅鐵,所以在強有力的武器裝備面前水下的叛匪也無處藏身,危急時刻求生的本能讓他們退卻了。
一場血戰,最終以隋軍慘勝而告終。
何蠻率船返回營地的時候,楊廣帶着衆将士已經等在中軍大帳内,書案上擺着鄱陽湖的地形圖。
何蠻一進大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請罪道:“末将此次損失慘重,愧對王爺的厚愛!”
對于這個結果,晉王楊廣也很意外,深邃的雙眸微微眯了眯,沒有說話。
宇文述上前一步道:“我軍戰船龐大,武器精良,沒想到卻險些折在了一群漁民的手裏。”
“我們的優勢在陸地上,一入水便沒了本事。”張須陀撓了撓頭道。
“要是能有座橋就好了,我可以率兵直接殺過去,打他個落花流水。”來護兒幻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