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也不再多言,繼續盤問起楊廣身邊伺候的下人。
雁過留痕,楊廣的行蹤其實并不難尋,很快有下人彙報道:“楊将軍,小的看到王爺上了甯遠公主的馬車-----”
“你是說王爺------”這話說了一半,楊素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怒斥道:“王爺一向潔身自好,你不要亂說平白污了王爺的名聲----”
那下人被楊素陡然暴起的煞氣吓得瑟瑟發抖:“小的一個時辰前看到王爺在甯遠公主的馬車附近踟蹰,至于上沒上馬車,小的沒看清楚。”
楊素的臉色沉了沉,還沒等他再開口,高穎帶着兩個人走了過來。他陰測測地笑着走到楊素的身邊:“這事不用再問了,王爺肯定在甯遠公主的馬車上,看到他上車的人不止這一個,我這兒也有兩個雜役看到了。”
“你們也看到了?看到什麽說出來吧!”楊素厲喝道。
楊素的面目猙獰,殺神一樣的眼神吓得那兩名雜役瑟瑟發抖,他們惶恐不安地看了高穎一眼。
“不要怕,知道什麽就說什麽好了。”高穎和顔悅色地笑着說道。
“小人在一個時辰前看到王爺上了甯遠公主的車,再沒看到他下來過。”那兩名雜役顫抖着身子回答道。
楊素怒了:“不要往王爺身上潑髒水,若是讓我查實你們污蔑王爺,我要了你們的狗頭!”
高穎冷冷一笑道:“楊大人,你這麽大火氣做什麽?是真是假我們去甯遠公主的馬車一看便知。”
高穎的态度讓楊素有點不安,他遲疑了一下,心裏有點擔心王爺真的會呆在甯遠公主的馬車裏,孤男寡女呆了一個多時辰,再出點什麽事情就麻煩了。
看到楊素猶豫不定的臉色,高穎低垂下了眼簾,嘴角浮上了一絲冷笑,心裏暗道:“這下看你楊素如何收場。”
楊素沉思片刻之後,驅散了所有下人和侍衛,對着高穎低聲說道:“高大人,這事不要再查下去了,我們今夜在這裏休息一夜,明早再出發吧。”
高穎一聲冷笑:“休息可以,可王爺必須找到,若是因爲我們的延誤王爺有個三長兩短這個責任我可擔當不起。”
楊素皺起了眉頭,不言不語,一時間陷入了沉默。這事确實有點讓人撓頭,若是晉王爺真的在甯遠公主的馬車裏的話,自己帶人過去有點捉奸的嫌疑。若是王爺不在甯遠公主的車裏自己又不及時派人找的話,出了事情,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責任。
“依高大人意見,這事該如何處置?”楊素放軟了态度,虛心求教道。
高穎淡笑着說道:“我知道楊将軍的顧慮,這事你怕,我也怕,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多帶些人去甯遠公主的馬車附近找找,聲勢造大一點,若是晉王殿下真的呆在馬車内的話,相信他會給我們暗示的。”
楊素略微想了一下,一時之間好像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轉頭楊素朝遠去喊道:“來護兒,多叫名将士在各個馬車周圍找找,看看晉王殿下是不是巡查去了。”
看到事态向着自己預想的方向發展,高穎笑了:“走吧,我陪你去附近找找。”
雖然知道高穎沒安什麽好心,楊素卻不得不被他牽着鼻子往前走。
走到甯遠公主馬車附近的時候,他們碰到了樂昌公主,公主一個人坐在旁邊的草地上想着心事。
“樂昌公主,怎麽不在馬車上歇息?”高穎故意高聲問道。
樂昌公主看了高穎一眼,屈身行禮道:“拜見高大人,馬車裏太悶,我想在外面散散心。”
“怎麽不見甯遠公主?”高穎非常關切地詢問道。
“甯遠公主休息了,高大人若是有事找她,我這就幫你叫。”樂昌公主目光略有閃爍地說道。
看到樂昌公主躲躲閃閃的目光,高穎越發确信晉王楊廣就在馬車上。他往馬車前走了一步,楊素卻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往後退了一步。
高穎探頭探腦地往馬車裏看了一眼,車廂關得死死的什麽都看不到,他剛想叫人掀開車簾,晉王楊廣在他身後不陰不陽的喝了一句:“高大人,探頭探腦地看什麽呢?”
這話讓高穎愣住了,一副活見鬼的模樣慢慢的轉過身來看着身後的晉王楊廣。
“王------王爺------你怎麽-----怎麽在這兒?”
“你能在這裏,我爲什麽不能?”晉王那雙寒澈的雙眸讓高穎的心瞬間涼到了心底。
“有侍衛來報說王爺失蹤了,我們正在四下找尋-----”高穎勉強鎮靜着說道。
“高大人有心了。”
楊廣看着高穎,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那眼神看得高穎膽顫心驚,他跟楊廣鬥過許多次,一次都沒赢過。
高穎在楊廣的逼視下,嘴巴不受控制的脫口而出道:“王爺,你是不一心想坑死我?”
這話讓楊廣笑了,半晌才歎了口氣,道:“高大人,你的心思太多了,想得多錯得便多,做人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手伸得太長容易被剁掉。”
高穎在楊廣面前是找不回場子了,他把目光投向了那兩名雜役。雜役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晉王殿下沒有呆在甯遠公主的馬車上,那麽自己剛才說的話便成了誣陷。
“高大人,饒命,饒命,小的剛才真的看到王爺上了甯遠公主的馬車。”他們口無遮攔地磕頭求饒道。
這話讓高穎找回了些面子。
“來人啊,把這兩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拖下去亂棍打死!”高穎厲喝道。
“高大人,跟個下人計較什麽?”晉王楊廣淡笑着制止道。
“他們污蔑王爺-----”高穎義憤填膺地說道。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就是上了甯遠公主的馬車又能說明得了什麽問題呢?大不了我把她娶回家去好了,你還怕污了甯遠公主的名聲不成?”晉王楊廣順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