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晉王殿下,刑部侍郎秦方來了-----”那名侍衛站在禅房門口輕聲傳報道。
“帶他進來吧-----”房裏傳來一聲低喚。
禅房裏坐着幾個人,除了晉王楊廣外,還有幾名得道高僧。
秦方心裏明白,這些高僧在佛教界的地位舉足輕重平日裏想見他們一面那是難上加難,此時卻湊到了一起,看來這些大師對龍匙失竊案還是比較重視的。
秦方率領四位捕快對着在座的所有人恭敬地行禮道:“見過晉王殿下,見過各位大師。”
幾位大師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晉王楊廣開口道:“秦大人來得挺快,龍匙失竊一案你準備從何查起?”
“我對案情不太了解,想先聽慧嗔大師說說失竊的過程,然後找所有當事人詢問一下他們所知道所有細節----”秦方想了一下之後答道。
“其實這是也沒什麽好多的,搶劫龍匙之人看樣子都是些死士,他們身穿黑衣,臉上蒙着絲巾,看不出來曆。”慧嗔大師答道。
“寶禅寺幾天前不就封山了嗎?那賊人是如何摸到後山去的呢?”秦方疑惑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慧嗔大師一問三不知,這讓秦方很氣結。
秦方問了許多問題卻都沒問到點子上,按他這個查案速度來看估計一個月後他可能才會想起來要去現場看看。
楊廣看出秦方在拖延時間,不得不開口問道:“秦大人有沒有興趣随本王去現場查驗一番?”
秦方感覺自己自從進了寶禅寺之後,一直被人牽着鼻子在走,想掙脫,卻又無力拒絕。他心裏有鬼,面色沉重跟在晉王的身後向着後山走去。
“秦大人辛苦了,龍匙丢失關系重大,希望你能盡快破案,這事在沒偵破之前請務必保密,要是在百姓之間傳開了,恐會引起騷動。”楊廣一邊走一邊看着秦方的臉色說道。
秦方非常敷衍的回答道:“是-----。”心裏卻在暗想:看來嶽陽王劫走的那枚龍匙是真的了,這個消息我要盡快傳回國公府去。
寶禅寺的後山很大,一條小溪穿山而過。
“你們沿着小溪在這附近找找看,我懷疑那幫匪徒可能是順着溪流上的山。”秦方吩咐道。
聽到秦方的吩咐,晉王楊廣微微笑了一下:“秦大人查案很随意啊?”
“晉王殿下,屬下查案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微小的細節,希望你能理解。”秦方不軟不硬的回答道。
“好,隻要你能秉公處理就好。”晉王楊廣若有所指的笑道。
四名捕快在偌大的後山尋找線索,從子夜查到天亮卻一無所獲。
“秦大人,你爲什麽不沿着劫匪逃走的方向去查呢?是在拖延時間嗎?”晉王楊廣問道。
秦方确實在拖延時間,他是舒國公劉昉的親信,早在來寶禅寺之前就接到了命令:務必把這池水攪混,保證嶽陽王順利返回大陳。
“晉王殿下說笑了,下官一直都在盡力查案,擔不起拖延這個責任啊。”秦方正色道。
“你沒查出線索來,可我卻有了-----”說完楊廣把手伸開,手心裏赫然握着一片黑色錦緞布料,上面沾染了些血漬,布料上用暗線繡着一個名字——嶽陽王陳叔慎的名字。
“怎麽可能?”秦方不可置信的看向楊廣,“你從哪裏得來的?”
秦方這話問得非常不敬,卻引得晉王楊廣呵呵一笑:“秦大人是不是希望我們一直都找不到線索,讓這個案子成爲懸案?”
秦方聽了這話吓得心驚肉跳,知道這事蓋不住了,誠惶誠恐的說道:“微臣愚鈍,做事考慮不周,還請晉王殿下見諒。”
收服了秦方,晉王楊廣便不再多言,一個大家心照莫宣的結果很快擺在了文帝楊堅的面前。
文帝睿智的雙眸微微眯了眯,眼底的寒意漸漸彌漫,周身散發出一陣陰寒森冷的煞氣。跪在大殿前的秦方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南陳,狼子野心欺我大隋太甚!”
文帝環視着大殿内所有的文武百官,聲音低沉卻讓人不寒而栗。
“嶽陽王何時來京的?都接觸過什麽人?”文帝雙眸閃着寒光冷冷的質問道。
“微臣-----微臣不知-----”秦方聲音顫抖着答道,心裏暗悔不該聽劉昉的話,接下這個燙手的山芋。
“一句不知就算了嗎?龍匙事關國家命脈,大隋江山,你就這麽敷衍了事的結了案?”文帝深深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秦方,眼底的怒意不斷聚集,身上的威壓不可遏制的釋放出來,強大的氣場令在場的文武百官跟着窒息。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微臣已經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秦方的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
文帝慢慢的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冷冷地看着下面惶恐不安的朝臣:“龍匙事關大隋的國運,龍脈裏面珍寶無數,無論如何都不能被南陳奪取-------。”
話沒說完,有侍衛匆匆趕進來,低聲傳報道:“啓奏皇上,晉王殿下求見-----”
“宣-----”
“宣,晉王---”
“宣,晉王-----”
“-----”
“拜見父皇-----”晉王楊廣一進大殿立馬跪倒在地。
“你可查到嶽陽王的下落?”文帝沉聲問道。
晉王楊廣點頭應道:“是的,兒臣已經查到嶽陽王一行人已經出了長安城,向南而去,兒臣請調三百人馬一人雙騎晝夜追趕,務必将龍匙留在大隋的國土之上。”
“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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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距離南陳不遠的山中,幾名衣衫褴褛之人,借着昏暗的月光,在綿延起伏的山路上趔趔趄趄的走着。
“快,走快一些!再走一百多裏咱們就出大隋了!”人群中傳來一聲焦躁的催促聲。
“主子,山高路滑,不太好走,能不能讓奴才們休息一下?”
“晉王那個瘋子随時可能出現,不要命你就留在這裏休息吧。”
嶽陽王陳叔慎臉色發青,眼眶凹陷,身上的衣服已經十幾天沒換了,看上去像個出來逃難的逃荒人一樣。
“連着幾天不眠不休,奴才們實在是走不動了。”
嶽陽王陳叔慎心裏明白大家說得是實情,他也看到有人快口吐白沫了。
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你派人去找個隐秘的地方讓大家休息一夜,明早再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