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些隋文帝楊堅臉色一沉,有些坐不住了。
獨孤皇後猛的推了一下旁邊的茶碗,怒喝道:“暗室欺心,手足相殘,他們還有什麽事情不敢做的?”
太子行爲不端,這點隋文帝楊堅親眼所見,不承認也不行。可說他殘害手足,這點他就有點想不通了。
太子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孩子,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教育培養的,平日裏看着都還是不錯的孩子,怎麽突然間就幹出這等兇殘的事情來了呢?
想到此隋文帝楊堅有些不自在了。
“這也許的别人假借太子的名義做下的禍事-----”他略有心虛的說道。
“誰有這麽大的權利能指揮得了太子府的私衛,搬得動袁家人?”獨孤皇後狠狠的剜了楊堅一眼。
此時獨孤皇後怒意滔天,她那頤指氣使發怒揚威的氣勢俨然成了一國之君,這讓坐在一邊的楊堅渾身不自在起來,他要維護自己的權威和尊嚴。
他端起架子說道:“這事先壓下另議,阿摐說說你在南陳的見聞吧。”
楊廣仔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言說道:“南陳皇帝陳叔寶自繼位之後不事朝政,生活奢靡,寵愛嫔妃,寵信佞臣,終日歌舞宴樂,軍備松弛,民生怨道,此時正是攻打南陳的大好時機。”
隋文帝楊堅對于南陳早就虎視眈眈,聽到這個消息,頓時來了精神。
“阿摐見識匪淺,此言甚合寡人的心意,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爲了統一南陳寡人已經準備多年,如今我朝兵強馬壯,百姓安居樂業,理應抓緊時間出兵。”
籌備多年都未曾出兵,楊廣的一句話就定下了出兵的論調,這讓楊廣有些詫異。
“父皇,冒然出兵有點倉促了吧?”
楊堅面色一闆,不怒自威,沉聲說道:“不倉促,你們兄弟幾個這幾年安于享樂,不思進取,是時候給你們緊緊骨頭了----”
心裏明白隋文帝楊堅這是想要把矛盾轉移。獨孤皇後臉色陰翳,重重拍了一下自己旁邊的桌子說道:“攻打南陳的事情你們朝上讨論去,現在先把太子和蜀王的事情解決了。”
楊廣隐晦地看了獨孤皇後一眼,心裏暗道:“這真是親娘啊!”
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隋文帝楊堅不想偏聽偏信,他擡手阻止道:“且慢!此事乃家事,不急于一時,國事爲先------”
“把他們召來打一頓了事,你還有什麽顧慮的呢?”獨孤皇後面色陰沉,冷冷的看了楊堅一眼。
楊堅心裏懼怕獨孤皇後,可在兒子面前,這點威嚴還是要維護的。
他沒有回答獨孤皇後的問話,而是轉頭對着楊廣說道:“阿摐,你先回府休息一下,有事寡人再召你進宮。”
“是----兒臣告退-----”
楊廣心裏明白此事不能急于一時,他非常識趣的退了出去。
“這幫孩子大了,阿摐的心思也沒以前那麽純淨了。”
望着楊廣遠去的背影,隋文帝楊堅感歎道。
“别人打他一拳,他還一掌都不行嗎?隻有被動挨打才是心思純淨?”獨孤皇後立場堅定地站到了晉王楊廣這一邊。
“有密報說他進城之時帶了一名美人回來,安置在了戶部巷的别院裏。”歲文帝楊堅沉聲說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獨孤皇後橫眉一挑,看着楊堅面色不虞的問道。
“我的意思是,阿摐也被美色迷失了心智----”楊堅答道。
獨孤皇後不信楊堅的話,她看着楊堅非常嚴肅的說道:“你沒來永安宮之前,阿摐已經跟我交代過那女子的來處,她是南陳大将陳忠肅的女兒,功夫甚爲了得,一路之上若是沒有她的相幫,阿摐命危矣!”
聽到這個消息,隋文帝楊堅的心裏略微有點信了楊廣的話,但他不想讓獨孤皇後再糾結太子和蜀王的事情,岔開話題說道:“獨孤,統一南陳是寡人平生夙願,此時平陳正當其時,你看何人可以爲帥?”
獨孤皇後見識淵博,隋文帝楊堅能輕松立國,她在背後起了不可磨滅的貢獻。統一南陳也是她的心願,所以她認真想了一下之後答道:“南陳與大隋隔着一道天塹,若想平陳至少要幾十萬大軍,主帥之人不可輕語。”
“那依你的意思?”楊堅試探道。
獨孤皇後斟酌着說道:“太子沉迷女色殘害同胞兄弟,蜀王野心太大,秦孝王膽小怕事尤其是這一年來吃齋念佛俨然成了一個佛門弟子,思量再三,妾身覺得還是晉王和漢王可以一分伯仲。”
對這兩個人選,楊堅的心裏也是不太滿意的,可兒子就這麽幾個,土豆裏面拔将軍,再不選的話真是沒人可用了。
雖然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楊廣卻在隋文帝楊堅和獨孤皇後的心裏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單等時機成熟,種子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了。
許久沒回家,初進家門竟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收到晉王回京的消息。晉王妃蕭氏早早的率人恭候在了府門口,但見她身穿一件大紅色的八寶羅衣,肩上披着一襲淡粉色的婵娟,眉目如畫,粉面含情,身上既有豆蔻少女的純情與嬌媚,又有少婦的豐滿與成熟,與陳出塵和甯遠公主,張麗華比起來毫不遜色,另有一種風流。
遠遠看到雙眸含情,翹首以盼的蕭氏,楊廣的心裏不覺一顫:“美,美得各有千秋------”
心随意動,楊廣快馬加鞭沖到蕭氏面前,翻身下馬。
“拜見王爺,王爺辛苦了-----”蕭氏的内心雖然激動,可在外人面前卻沒有絲毫錯禮的地方。
“愛妃-----”楊廣神情有些激動,雙手扶着蕭氏滿懷愛意的說道:“本王離京這些日子愛妃受苦了!”
萬語千言,珠光寶氣不及楊廣這一個動作,這一句話入心。
多日來的惶恐與不安,初聞戶部巷裏那個人時的憤怒瞬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