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公公還沒有咽氣,聽到楊廣的質疑聲,他的心裏也産生了懷疑。
長期在刑房裏面對各式各樣的犯人,嚴公公的心态是扭曲的,爲人睚眦必報,不容手下人有絲毫忤逆之心。
他沒有猶豫,毫不客氣的呵斥道:
“枉費我培養你多年,沒想到你竟然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怒斥一聲之後,手裏的袖箭猛地遞了出去,把這個冒牌沈蒼海刺了個透心涼。
甬道之中的将士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一個個傻傻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冒牌沈滄海沒有什麽痛苦,喘息之間便沒了生機,嚴公公卻還在痛苦的掙紮着。他兩眼直直的盯着楊廣,眼底一片怨毒。
楊廣從拱梁上下來,站在嚴公公的面前俯視着他,質問道:“你想殺我?爲什麽?你就不怕我死了你也活不長嗎?”
知道自己活不長了,嚴公公反倒不怕了,他強忍着疼痛,開口說道:“我怕你死,所以我要搶在别人前面把你控制住-----”
“你想把我不死不活的控制在地宮裏?”楊廣恍然大悟道。
“路是你自己選的,我隻不過起了個推波助瀾的作用罷了。”嚴公公有氣無力的說道。
楊廣沒再說話,他站在嚴公公的面前,默默的看着他痛苦的掙紮。甬道内的士兵慢慢向他靠攏,把他和嚴公公包圍了起來。
甬道内的燈光瞬間暗淡了不少,昏黃的火焰一跳一跳時明時暗。此時楊廣的心情跟這個燈光一樣,仿佛随時将要熄滅,卻又頑強掙紮。
一個黑影趁着楊廣神情恍惚之際悄然靠近,手裏的短匕慢慢遞了出去。楊廣恍若未覺,神色恍惚,呼吸急促,胸膛更是起伏不定,可以非常明顯的感受到:他被嚴公公氣到了,内心非常激動。
周圍的士兵看着黑影一步步靠前,屏息凝神,靜靜的看着慘劇的發生。短匕很短隻有三寸多長,剛剛夠刺穿一個人的心肺,鋒利的短匕閃着寒芒,劃破了楊廣的長袍卻停在了那裏。
黑影的心抖了一下,手中的力道不自覺的加大了許多。楊廣沒有回頭,那短匕卻無法再深入一分。
黑影的心裏更緊張了,身上臉上慢慢浮起一層細汗。
“你有點操之過急了。”
楊廣扭頭對着黑影微微勾了勾唇角,一絲很明顯的嘲諷顯現在了他的臉上。
緊張感讓黑影全身的肌肉緊繃,右手扣緊短匕,雙眸死死的盯着楊廣,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楊廣的身上。
士兵們依舊把他們圍成一圈,筆直的站在那裏,靜靜的看着事态的發展。
“我才是地宮的主人。”黑影終于忍受不了甬道裏這種詭異的氣氛,咆哮起來。
“你----不是-----我才是------”楊廣笑了,笑得非常自信,手裏不知何時多了兩塊玉佩。玉佩合二爲一便是一整塊兵符。
“不---不可能----我找了許久都沒找到,怎麽可能出現在了你的手裏?”黑影咆哮道。
“因爲兵符一直都不在沈家-----”楊廣呵呵笑了兩聲,“沈浩南你可以把臉上的那張面具揭下來了。”
黑影确實是沈浩南,他沒想到楊廣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看着楊廣,沈浩南有點想不明白他是如何認出自己來的。
“我改變了聲音,身高也縮矮了不少,你是如何認出我來的?”沈浩南一邊揭掉自己臉上的面具,恢複了自己的身形一邊問道。
“你身上有股味道,這股味道出賣了你。”楊廣微微笑道。
“不可能----”
沈浩南用力嗅了一下,整個甬道之中除了淡淡的腥臭氣外再無一點旁的味道。
“生死符的味道,隻有我能聞得到----”楊廣笑了,勝利者對失敗者的淩駕于别人意志之上的開懷大笑。
“你去死吧。”
沈浩南瘋了,眼底流露出濃烈的殺意,嘴裏大喝一聲,手上的短匕猛的掃向楊廣的脖頸。
“你雖生在國師府,卻沒經曆過生死相搏的戰争洗禮,功夫再高也是個花架子。”楊廣冷冷一笑。手裏的長劍叮的一聲擋住了沈浩南手裏的短匕。
沈浩南不管不顧,使出壓箱底的本事又一次撲了上去。可惜,楊廣的動作看似漫不經心,沒有任何章法,卻大開大合沒有一絲破綻,一擊不中便再沒有靠近他的機會了。
“幫我劈了他----”沈浩南指着楊廣對着士兵們發号施令。
士兵們沒動,仍然筆直的站在那裏。
意識到事情不對勁,沈浩南想逃,飛起一腳踹向楊廣,借着楊廣反擊的沖勁在楊廣的身上一彈,向着甬道外面跑去。
“把他給我抓回來。”楊廣揚了揚手中的那塊兵符,冷冷的說道。
一直呆立不動的士兵們聽到這個命令如上了發條一般迅速向着沈浩南追去。
“你們-----你們不是中毒了嗎?”沈浩南愕然道。
“我能給他們下毒就能給他們解毒。”楊廣不緊不慢的跟在士兵們的後面大聲解釋道。
士兵們的臨陣倒戈讓沈浩南很意外,黑壓壓的一群人追了上來,讓他的心神大亂,動作遲滞了許多,副将方青硯瞅準機會飛起一腳把沈浩南如踹沙包一般踢了出去,撞到甬道的牆上,摔得他頭昏腦漲。
“早就知道你想利用我找到地宮的所在,要不是答應過你父親給你們沈家留一次活命的機會,我早就送你去見閻王了。”楊廣說完彎腰拍了沈浩南兩巴掌。
“一個太監這麽嚣張-------”沈浩南一邊嘟囔着,一邊晃了晃腦袋,用手撐着地面,慢慢站了起來。
“你拿了兵符也沒有用,沒有我們沈家的秘法相助這幫官兵回不到地面。”沈浩南薄薄的嘴唇微微翹了翹,嘴角勾起一絲詭異而陰冷的笑意。
這話讓副将方青硯頓了一頓,手背的青筋暴起,卻沒敢抽出腰間的佩刀斬了出去。
旁邊士兵們的臉色也變得青白,仿佛有什麽緻命的東西控制着他們的神經一般。
“把你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說出來,如若不然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