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晨殿裏很邪性,主子你爲什麽一定要拉着我上這裏來呢?”嚴公公不情不願的跟在楊廣的身後,躲躲閃閃跳進了阙晨殿的院牆。
“你不好奇裏面有什麽嗎?”楊廣低聲回答道。
“在宮裏最緻命的危險就是來自于好奇,我勸主子還是立馬回頭的好。”嚴公公勸阻道。
楊廣沒有回答,低着頭往殿裏走去。
“高祖的時候,皇宮裏面曾經鬧過一段時間鬼,請來高僧都沒能鎮壓住,後來皇上不知道想了個什麽法子,把阙晨殿封住之後宮裏就消停多了。”
嚴公公的身子快抖成了篩糠,卻又不敢放任楊廣在阙晨殿内瞎闖。
“你的意思是說這裏的東西已經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範圍?”楊廣想了想。
“主子,我管你叫爺,這裏咱們真的來不得,撤吧。”嚴公公這麽狠辣的一個人卻被阙晨殿裏陰森恐怖的氣氛吓破了膽。
楊廣聽夠了嚴公公和尚念經一般的絮叨,對着他揮了揮手:“你出去等着我吧,我一個人進去探探路。”
嚴公公想出去,非常想,卻不敢。
“咱倆的命連在了一起,我不能舍棄你獨自偷生。”
嚴公公想走,理智卻告訴他不能走,留在這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一旦跨出這一步,楊英能把自己玩死,到時自己的小命也跟着玩完了。
“想留下來就把嘴巴閉嚴了,再讓我聽到你啰嗦一句,我剁了你喂狗。”楊廣威脅道。
楊廣帶着嚴公公在阙晨殿各個房間内轉悠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寝宮後面的花園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常宮殿的花園是不會建在寝宮後面的,可這裏卻有一個百花盛開,沒有一棵雜草的大花園,很多不當季的花草在這裏竟然也能見到。
越看楊廣越覺得不對勁,帶着嚴公公爬上附近的一處閣樓,俯身下望。
一直不信邪的楊廣,倒吸了一口涼氣。
花園的正中是一口深不見底的水井,沿着井沿伸出四條甬道,分别朝着四個方向,每條甬道之間彎彎曲曲相互勾連,正好構成了一個大大的密宗金剛**陣。
這種陣法楊廣隻聽鬼谷子講過,沒想到在大陳的皇宮之内竟然見到了。
嚴公公沒見過這種陣仗,隻知道下面的花園看一眼就會讓人眼暈。
仔細想了想之後,楊廣說道:“咱們進花園裏面去看看吧。”
“那裏有點邪性,要不咱們天亮再過來看吧?”
嚴公公打心眼裏不願意跟着楊廣進後花園裏胡鬧,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座後花園肯定不是什麽好地方,說不定會把性命交代進去。
楊廣沒理會嚴公公,深不見底的雙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徑直往後花園走去。
嚴公公吓得縮了縮脖子,緊緊追随者楊廣的腳步跟了上去。越往裏走,嚴公公的心越惶恐不安,動物般警覺的四下看了一眼,不時留意着周圍的環境,以備不測。
楊廣也注意到了後花園的異常,鬼谷子曾告訴過他: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着許多人類無法探明的東西,不要試圖去弄個明白,碰到了能躲盡量躲過去。
他的心裏生出了退意,腿腳卻不受控制的往前走着。整個後花園裏彌漫着一股神秘而詭異的氣息,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這讓他膽戰心驚。
嚴公公也注意到了楊廣的異常,憑着直覺,他猛掃了一下楊廣的小腿。硬生生攔住了他前進的腳步。
“這裏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咱們回去吧。”嚴公公強壓着内心的恐慌說道。
“我也想回去,可你看看咱們走得出去嗎?”楊廣苦笑道。
白霧,一層濃得看不見人影的白霧籠罩在甬道的周圍,除了往井口走的甬道再也看不見一絲花草的痕迹。
嚴公公的心開始下沉,下沉,沉向那無盡深淵。
楊廣面色僵硬,勉強笑了一下,安慰道:“别怕,你的身上煞氣很重,鬼神莫近不會有事的。”
“你把我當鎮邪獸來用了------”嚴公公笑了一下,心裏卻安穩了許多,下墜的心好像找到了一個支點。
甬道不長,沒多久兩人就來到了水井的邊緣,此時濃霧越發厚重,月亮不知何時躲到了雲層裏,水井裏面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盡頭,如同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一般發出咕咕的嘶吼聲。
嚴公公的身子開始發抖,楊廣的心裏也很惶恐,強壓着内心的驚懼他安慰嚴公公道:“别怕,隻是井水的聲音罷了。”
“我知道------”嚴公公也拿這話欺騙着自己。
“我下井看看,你在上面守着。”楊廣不想坐以待斃,他決定下井冒個險。他在賭,賭自己的身上真的有皇者之氣,賭自己是天地間的寵兒。
嚴公公真的怕了,他這次沒再堅持跟着楊廣,點了點頭,留在了井口。
沿着水井内側的梯子,楊廣慢慢的爬了下去。一進入井口,楊廣立刻感覺到一股涼氣從腳底湧起,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激了出來。
“這井裏的陰氣真重。”楊廣一邊嘟囔着一邊從懷裏掏出塊玉璧挂在了胸前。
嚴公公守在水井邊上,心裏忐忑不安,看着楊廣慢慢進到井裏,漸漸沒了身影,心也跟着沉了下去。就在這時濃霧深處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唾罵聲,一下子揭開了他腦海深處隐藏許久的回憶。
他怕了,吓得一哆嗦。慌不擇路追着楊廣下了井。
井很深,下了十幾米還沒看到盡頭,裏面嗚嗚作響卻沒有看到一滴水珠。
“這裏好像是一口枯井。”嚴公公把内心的困惑說了出來。
“你怎麽下來了?”楊廣問道。
“上面有人-----”嚴公公答道。
“看來我們隻有接着往下走了。”楊廣歎了口氣說道。
兩人心裏有事,誰都沒再開口。又往下走了五六米的距離,一個女人的嗚咽聲從井底傳來。
“人的哭聲?”嚴公公聲音顫抖着說道。
“風聲----”楊廣睜着眼睛說瞎話。
“不是風聲。”嚴公公這次沒再附和楊廣,立場比較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