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南使一杆長矛,舞動如飛,指東打西,神出鬼沒,如蛟龍出海,如蝶翼雙飛。惹得蔡家家丁們齊聲喝彩起來,原先徐原教會他們的都是野路子,猛打猛沖,遇到高手,肯定玩完。今日見到這些朝廷正統的槍法,自然心生神往。
瑾兒看向葉飛:“你覺得張南将軍的槍法怎麽樣?”
葉飛不置可否,輕輕一笑道:“不過如此。”
蔡文姬巧笑嫣然得看着葉飛,眨動着她含情脈脈的眸子道:“比葉郎如何?文姬從沒見過葉郎使槍弄棒呢。”
葉飛裝逼一笑:“哦,我這人不喜歡舞槍弄棒,我喜歡以德服人。”
“咦……”兩女同時一道白眼給了葉飛。
瑾兒不無挑釁地說道:“你是不喜歡還是不會呀?”
葉飛:“……”
“說啊。”瑾兒催促道。
“哦……是這樣的,兩位美女,在下學的并非遊戲表演,而是殺人伎倆。凡是需要演示給别認看的武藝都不是好武藝,頂尖高手都是喜歡深藏不露,比如像我。”
在兩女面前,葉飛流露出無比自信的神态,笑得裝逼嘚瑟,虎軀也開始震動起來。
“咦……”兩女又是一道白眼抛給了吧唧吧唧在美女面前吹牛裝逼的葉飛。
雖然得不到蔡邕的心,但能得到她的寶貝女兒文姬和她的丫鬟瑾兒的芳心,也算不錯哦。
“你給我站住!”
正當葉飛想入非非的時候,一聲厲喝,頓時把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定睛看時,張南正用手指着一個胖大瘸子的鼻子,大聲喊道。這個胖大漢子正是護院長徐原,中了衛風的鷹爪,毒氣上沖,血管逆流,一隻腿瘸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已無昔日嚣張嘚瑟之态了。
此刻他剛好大病初愈,趁着天氣暖和,出來走走,剛好看見了張南在場地中央耀武揚威,他覺得慚愧,想饒道走開。剛好被張南看見,立馬喊住了他。徐原隻好立定瘸腿,黯然地看向張南。
“瘸子,我來問你,誰是這裏的護院長?”
“我是……”說着這話,徐原慚愧地低下了頭。
“就你?也配?”張南戲谑地白了徐原一眼,自個兒先哈哈大笑起來,一百個士兵随即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的嘲笑之聲。
這個嘲笑之聲,似曾相識,因爲在不久以前,他也這樣子嘲笑過别人,沒想到這麽快就到了啪啪打臉的時候,真是一報還一報了!
徐原不敢往下想了,隻是默默得低垂着頭,等着這群人對自己的進一步羞辱!
“怪不得蔡家被人找上門來欺負,原來都是你們這些草包無能啊!就你這種瘸子也配當護院長?那我張南是不是可以做護國大将軍了呢?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刺耳的嘲笑聲破空而來,一聲不差地落入徐原的耳畔。徐原把自己的頭埋得很低,他希望息事甯人,以他現在的情況,不要說張南,就是他手下的一個小兵,也能緻他于死地了!
“護院長是嗎?給你個機會,從我胯下鑽過去,然後轉過頭來喊三聲張爺爺,我一高興,就放你回去,你看怎麽樣?”
此時,一個家丁護主心切,搶到徐原前面,叱責張南道:“你們這些人太過分了,老爺把你們請過來,不是叫你們吃飽喝足了就在這邊欺負人的!”
張南大怒道:“奴才,滾一邊去!”話音未落,張南側面飛起一腳,将家丁直接踹飛出去,家丁四腳朝天,倒地不起。
此時,張南帶來的一百士兵都慫恿起來:“鑽褲裆!鑽褲裆!”
徐原呆若木雞,心裏像打翻五味瓶,一言難盡了。此前他也羞辱過新進來的一些家丁,但是今天,見到張南,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徐原啊徐原,妄你強橫一世,也會有今天啊!徐原想起昔日的威風,想到今日的落魄,他僅存的男性尊嚴也在那一霎那被消弭于無影無形了。
隻見他撲通一下,雙膝跪地,低垂着頭,幾乎與地面貼成了一道平行線,閉着眼睛,朝着張南早已空出來的胯下爬了過去。
“爬!爬!爬!”在士兵們的慫恿附和聲中,徐原艱難移動着自己的步伐,是苦是痛,還是累,他已經毫無知覺了!
當他再度向前爬行,就要接近張南褲裆之時,一道人影如閃電一樣瞬間落在場地中心,剛好擋在張南的褲裆和徐原的頭部之間。
徐原睜眼擡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無比的臉。嗫喏着嘴道:“葉……葉飛。”
“嗯。”葉飛朝他送去一道同情的眼神,忽然加重語氣道:“徐原,是男子漢就給我站直了!記住,你是蔡家的護院長,你不能給蔡家丢臉!”
葉飛盡平生力氣,高喊出這些話,如晴空霹靂,平地驚雷,鎮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也震懾了徐原。徐原看向葉飛的眼神,難免多出許多複雜的情緒。
這個男人,平時處事吊兒郎當,嘻嘻哈哈的,一到了關鍵時候,總是這樣斬釘截鐵,發言盈庭,盡顯男性的自信和霸道之氣!徐原對葉飛的印象在那一瞬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站起來!别趴下!”葉飛朝徐原吼叫。
徐原終于有了一種男性尊嚴的歸屬感和不屈的勇氣,咬緊牙關,在張南等人的眼皮底下,重新站立了起來!
張南倏然變色,看向葉飛:“你就是那個送信的奴才吧?這裏沒你的事!我數到三,你立刻我從我眼皮底下消失!三,二,……”
“一”字尚未出口,葉飛便是一拳轟出,打在張南鼻梁骨上,打地鮮血直濺,鼻子歪在一邊。張南向後幾個踉跄,差點摔倒,勉強立定腳跟,雙手捂住鼻子,心裏暗暗叫苦不疊。
他以爲蔡家都是軟柿子,随便他怎麽捏,卻沒想到碰到一個硬茬!
“上!”緩過神來後,張南一招手,後面的百個士兵一哄而上,亂拳圍攻葉飛,葉飛以快打快,左右起腿,交錯連踢,人到拳到,拳到腿到,連消帶打,四面出擊,半空中幾個馬賽回旋踢,将圍攏過來的十幾個士兵同時放倒,後面的面面相觑,隻在葉飛面前裝模作樣,不敢近前來攻。
一刻鍾不到,放倒了二十八個,其餘的不敢近前,兩邊頓時進入了相持的階段。
“住手!”
此時管家從遠處跑了過來,瞪了葉飛一眼,卻給張南賠禮道歉道:“侍衛葉飛,剛來不久,不懂規矩,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你……你招聘的好侍衛!哼!”張南摸着生疼的鼻梁,瞪了管家蔡安一眼,氣呼呼地說道。
蔡安耷下笑臉,放低姿态,半鞠躬道:“今日之事看在老爺身上,我看就這樣算了吧,張将軍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我們願意多賠些錢财……”
“算了?”張南怒道:“葉飛打傷了我帶來的人,這筆賬怎麽算?”
“那也要等老爺回來再商量啊。”蔡安說道。
“老爺去了哪裏?”張南又問。
“去山神廟燒香拜佛,要等太陽落山才能回來。”
“好,那我們就在這裏等!”張南說着,背手叉腰站立一側,躺下的幾十個士兵一陣哎呀喊痛之後,也陸續從地上爬了起來,都退到張南身後,等着老爺回來。
葉飛說道:“是他們羞辱徐原在先,我才出手打人的,在場的都可以作證。”
蔡安怒目而視葉飛:“張将軍遠道而來,以後看家護院都要靠他,你就不能收斂下你自己嗎?”
“我……”葉飛急了,還想再說什麽,蔡安伸手打斷了他的話:“你不用說了,老爺回來後自有裁奪。”
“葉飛做的對!我和小姐都看見了。”瑾兒與文姬手拉着手,朝這邊走來,瑾兒繼續說道:“他們幾個仗勢欺人,非要徐原從他們胯下鑽過去,葉飛看不過去,所以出手教訓了他們,他們真是太過分了,我還怪葉飛打的太輕呢。”
“不許胡說!”蔡安瞪了瑾兒一眼,瑾兒隻好閉嘴。文姬輕啓朱唇說道:“張将軍,我們家未曾虧待你們,何必羞辱我們的護院長呢?他的傷沒有痊愈,一隻腿已經瘸了,你們還怎麽忍心傷害他呢?”
聽了文姬的話,張南的人都沉默了片刻,沒有搭話,靜候老爺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