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拳畢,掌聲雷動,葉飛微閉雙目,凝神靜氣,爲下一輪動作表演蓄勢。
此時人群中,一個賊眉鼠眼的家丁,對着葉飛迎風起舞的矯健身姿怒了怒嘴,然後奮力擠出人群,朝着一邊疾行而去。
家丁敲開了徐原的門,兩人對坐飲酒。
家丁說道:“徐爺,你養病的這段時間,小的們都在議論,有很多人就是服葉飛,而不服你,你往日的威信已經蕩然無存,長此以往,你在蔡家的地位不保啊!”
“小梁子啊,我也正在琢磨此事,隻恨無可奈何。”徐原歎了口氣,又給自己滿滿斟上了一杯酒。此時他的手掌還包着厚厚的繃帶,他的傷勢漸可,尚未痊愈,足見葉飛這一拳之威有多麽厲害了。
此時,小梁子忽然湊近了徐原的耳邊,悄悄說道:“聽說你有個哥哥,好生了得,何不把他請來,好好教訓這小子一番。”小梁子說道。
徐原猛然醒悟,拍着小梁子的肩膀道:“你不說我倒忘了,我立馬去和老爺請個假,隻要把公明哥哥請來,一定能幫我出掉這一口心頭惡氣!”
“來,幹杯!”
“幹!”
徐原連飲三杯,轉身朝屋内走去,收拾好行李,來到蔡管家處請假,蔡安同意了。
徐原火急火燎得往門口走去,剛好碰到葉飛晨練完畢也朝這邊走來。
兩人迎面幾乎就要撞上了時候,各自立定腳跟,死死盯住了對方的眼睛、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怎麽,你辭職了?”葉飛看向徐原。
“要你管嗎?”徐原瞪了一眼葉飛。
“看你着急的樣子,你是回去奔喪的吧?”葉飛戲谑地看着徐原。
“你……”徐原輪拳欲打,忽然一陣疼痛襲來,知道傷勢未愈,無論如何不是此人對手,強忍怒火,咽了回去。
“哼!”
徐原一個閃身繞過了葉飛,氣呼呼得朝門口走去,心裏想着;好漢不吃眼前虧,等到救兵搬來之時,讓這個狂妄的小子付出代價。
葉飛哼着歌,慢悠悠地朝前面走去,趁着這段時間,他要熟悉四周環境,爲最後的救婚運動做好準備。
迎面碰上了氣喘籲籲的蔡安,蔡安手裏拎着一個袋子,裏面裝滿黃金,走起路來叮咚叮咚地響。
“蔡管家,何事匆忙?”
“葉飛,我正想找你呢。這裏有十兩黃金,你拿着。”
葉飛接過袋子,往手心裏一放,感覺沉甸甸的。犯疑道:“這是何意?”
“你明知故問,老爺子不想看見你了,所以給你十兩銀子,讓你有多遠就走多遠。”蔡安說道。
“麻煩管家回去告訴老爺子,要我走可以,但是我要帶走文姬。如果不同意,我隻好賴着不走。”
“你……哎……你不是存心叫我爲難嗎?”蔡安蹙眉,急得轉來轉去。
“管家,你多慮了,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文姬不能嫁給衛仲道,因爲他的哮喘病很厲害,不出幾個月,就會得病死去。我想你和老爺子也不想看到蔡文姬守活寡吧。”葉飛正色道。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衛仲道有哮喘病呢?”蔡安問道。
“他哮喘病發作的時候,就會咳嗽,不停咳嗽直到咳出鮮血爲止。”葉飛說道。
蔡安愕然,似信非信,葉飛看出了他眼神的疑惑,說道:“有空安排衛公子和老爺見面,便知端倪了。”
蔡安将葉飛的話轉給蔡邕,蔡邕也是将信将疑,衛家大公子衛仲道自小體弱多病,常年吃藥,這一點他也是知道的,但是會不會像葉飛說的那麽嚴重呢?
蔡邕已經有了自己的計劃和安排。
明天就是蔡老六十大壽了,蔡邕謝絕别人,唯獨邀請未來的親家——衛家父子三人前來赴宴。
是日,衛家張燈結彩,葉飛也跟着家丁忙前忙後,在蔡家大院門口,挂上了兩盞燈籠。葉飛作爲文姬的貼身保镖,一直和丫鬟瑾兒一起,一左一右,緊随在文姬身邊,形影不離。
蔡邕身披紅袍,笑臉相迎,衆家丁也都換上了節日的衣服,臉上挂着喜慶的色彩,恭迎衛氏父子的大駕光臨。
緊接着屋外的官道之上就傳來了鑼鼓喧天的聲音。
“衛老太爺!衛家公子到!”
喧鬧聲中,一輛馬車緩緩停靠在蔡家大院的門口。馬車上下來三個身穿華麗漢服的男子,一老二少,老的叫衛風,人稱衛老夫子,年過花甲卻鶴發童顔,善使一柄鈎鐮槍,有萬夫不當之勇,無奈所生兒子都是文弱書生,長子衛仲道,二子衛凱,兩人好讀書,卻不愛槍棒,都是弱冠年紀。二子衛凱深有遠見,最近在兖州曹操處謀地一個文職,前途不可估量。長子衛仲道由于常年染病,就無心仕途,一心在家舞文弄墨,侍奉這衛老夫子。
當下,分賓主坐定。上首正中衛風坐定,衛仲道、衛凱分坐兩側。下首蔡邕坐定,管家蔡安陪坐。
咳咳……
酒酣之際,衛仲道咳嗽起來,其亦知道自己失态,乃用衣袖掩面,遮掩尴尬之情。
蔡邕與蔡安相互對視一眼,放知葉飛有先見之明。
咳咳咳咳……
緊接着咳嗽的頻率加快,衛仲道的人也變得左搖右晃起來,又是一記驚人的暴咳聲起,一口鮮血自口中激射而出,直沖蔡邕面門而來,蔡邕慌忙側臉避讓,再定睛一瞅,那口鮮血不偏不倚剛好噴灑在牆上,将白牆的一片染成了猩紅色。
蔡邕暗自皺眉,慶幸文姬沒有過門,要不然真像葉飛所言,非守活寡不可了。
衛仲道吐口鮮血之後,用手撫摸胸口,感覺好過了一些。自覺失态,紅了紅臉,低垂着頭,一言不發。
衛風也是暗自皺眉,心裏隐然有種擔憂,早知今日,就不應該帶這個病秧子過來出席蔡老的六十大壽了。
衛凱心巧,已知就裏,慌忙偏袒道:“我兄長連日操勞,偶感風寒,不巧這會兒發作出來,叨擾了大家吃酒的雅興,真是抱歉!我願意代替兄長連飲三杯,陪個不是。”
說着,衛凱立馬耷下笑臉,給自己斟滿了酒,連飲三杯,亮出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