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渾濁，卻又像是什麽都洞察。
讓人心忍不住的發顫。
元長歡好歹是死過一次又重生的人了，心中很快便穩下神來，不卑不亢。
不過那本就嬌豔奪目的容顔。
朝陽都掩蓋不了的華豔。
“父王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皇上怎麽也跟着我父王笑話長歡。”元長歡笑眯眯的回道。
一副相當熟稔的模樣。
“你這伶俐嘴，倒是遺傳了你爹。”皇上眼中的厲色一收，和藹回道。
禦親王此時也從皇上身後走出來，朗聲道，“陛下不是要檢查長歡的騎射嗎，有誰想要同長歡比試一番？”
“若是勝了，皇上有賞嗎？若是沒賞，臣可不願長歡下場比試。”禦親王帶着笑意的語調對皇上讨賞。
“全天下，也就你跟榮遠候敢跟朕正大光明的讨賞，他今天沒來，朕本來還以爲能省點，沒成想，你倒是不忘。”皇上笑罵，卻非生氣。
“賞賞賞，誰要是能得這騎射第一，朕就賞禦賜金鞭。”
“哇……”
禦賜武器，是可以帶進宮裏的。
現在小一輩裏面隻有秦少将軍有禦賜的佩劍。
這金鞭是第二件。
誰得了，簡直就是光宗耀祖。
“我參見！”
“我也參加！”
本來都沒有心思的勳貴子弟，一聽這賞賜，全都躍躍欲試。
元長歡冷眼看着他們。
被禦親王喊到一旁。
“長歡，不要有壓力，輸就輸了，有父王頂着呢。”禦親王笑的溫文儒雅，安甯祥和。
平靜的笑容，讓元長歡的心靈都平靜下來了。
“父王放心，騎射，兒媳還真沒輸過。”元長歡說這話的時候，神采飛揚，眉宇間全是無所畏懼的豔光。
灼灼逼人。
謝輕宴看着她，勾唇一笑。
“父王相信你。”
元長歡沒想到，謝輕宴竟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如此信任她，讓她心裏格外熨帖。
更不想讓他丢臉了。
此廂騎射比賽開始之時。
距離此地不遠的千佛山頂。
與山下的郁郁蔥蔥不同。
山頂白雪皚皚。
一個金色袈裟的清秀和尚與幾乎與白雪融爲一體的白色錦衣男子相對而坐。
面前擺放着像是冰雕制成的剔透玉石棋子。
玄令指尖夾着一枚棋子，“你如今武功盡失，筋脈皆堵，小僧一個手指就能捏死你，你怎敢隻身前來。”
分明是清秀怡然的面容，偏生玄令說着威脅嘲諷之言。
顯得分外不和諧。
謝辭對他的威脅視若無睹，擡手，落子，說了句毫不相幹的話，“你要輸了。”
語調淡漠，嗓音矜冷。
一如曾經。
“小僧輸不了。”玄令笑的平靜，将手中棋子落下。
反守爲攻。
謝辭步步緊逼，“笑到最後的才是赢家不是嗎？”
“說的很對。”玄令從善如流的應道，“不過也沒用，小僧孑然一身，什麽也不怕，你卻有了緻命弱點。”
本來風輕雲淡的謝辭，手心一捏。
指尖玉石瞬間化爲飛灰。
飄散在雪上，消失于無形。
謝辭鳳眸瞬間漆黑攝人，“玄令，你究竟意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