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謝辭眼底的鋒芒與兇戾，如同亮出犬牙的野獸。
似乎下一刻。
便撲過來，将人撕碎。
元長歡擡眸，看着謝辭那雙濃重郁氣的鳳眸。
猛地揮手。
“滾！”
眼底的恨意，彌漫而出。
謝辭将她的眼神收入眼底。
心底一窒。
這眼神……圓圓，圓圓難道是知道了。
“謝辭，我恨你！”元長歡紅着眼眶，明明沒哭，卻讓人覺得，她在哭。
不過……謝辭亦是想到方才她爲了保護秦瀾滄，竟然連自己都不顧。
本就繁複煎熬，更是如墜深淵。
眼睜睜看着元長歡往外跑去。
謝辭冷聲下命，“保護世子妃。”
“是。”折添領命而去。
秦瀾滄亦想要去追，卻被謝辭攔了正着。
謝辭猩紅幽沉眸子睨着他，“秦瀾滄，别再招惹她，不然，死。”
“謝辭，你特娘的吓唬誰呢，老子是被吓大的嗎！”秦瀾滄聽着謝辭的話，揚聲吼道，“别以爲老子怕了你，老子是爲了小元姑娘的聲譽。”
站在原地，秦瀾滄衣袖下的拳頭，已經狠狠捏起。
同樣狂躁的冷眸，閃爍着銳利的光芒。
與謝辭死寂一般的鳳眸相視，誰都不想退讓。
“來人，送客！”
随着秦瀾滄的一聲暴喝。
謝辭的身影頃刻間消失在原地，隻留下淡漠入骨的一句話，“你該回邊境了。”
“我操他媽！”
秦瀾滄被謝辭這句話氣得跳腳。
整個人都不好了。
草草草。
滿腦子都是想要草死謝辭這個小白臉，讓他得意。
踹了旁邊粗壯的樹幹好久，秦瀾滄才平複下來。
小元姑娘與謝辭之間，這次問題很大。
一定是謝辭幹了什麽讓小元姑娘無法饒恕他的事情。
沉吟片刻，秦瀾滄招來貼身隐衛，“暗中調查最近禦親王府發生之事，詳詳細細，全部調查清楚。”
……
不知何時。
原本停掉的毛毛細雨又開始飄飄散散。
謝辭找到元長歡的時候。
元長歡正坐在一處城牆上。
遠遠地，隔着雨霧，俯視平城最繁華的街道。
輕若飄渺的聲音回蕩在謝辭耳邊，“我們和離吧。”
“我無法面對殺子仇人。”
淡淡的，輕飄飄的聲音。
卻比往日的歇斯底裏更加執拗。
謝辭眼底刮起風暴，狠狠地抓着她的手腕，逼她注視自己的眼睛，語調狠厲又偏執，“元長歡，什麽爲了孩子，你不過是找借口轉投他人懷抱而已。”
“你非要這麽想，我也沒法子。”元長歡眸色不變，漠然。
謝辭心中怒意更重。
“元長歡！”
“生生世世，黃泉碧落，你隻能留在我身邊！”
在元長歡那雙洞穿世事沉浮的眼神下，謝辭輕噓一口氣，“你即便再氣我，也不會改變任何事。”
說罷，直接将她扛到肩上。
不顧她僵硬的身子。
不顧街上其他人的眼神。
一步步。
往禦親王府而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火海上似的。
步步驚心。
元長歡寡漠清冷的聲音輕輕的落在謝辭耳邊，“即便是一具沒有靈魂的驅殼，你也要留在身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