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越聽，越心驚膽戰。
根據她待在老王妃身邊多年經驗，自己是無意中捅破了什麽秘密。
她好奇的這香料，定然牽扯進來，心中後悔。
觸及世子妃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安嬷嬷心中一沉，凝神想了片刻，低聲回道，“老奴試試。”
元長歡看着她從一排架子上拿了一個小圓瓶，而後滴到茶盞内幾滴，打開月牙白盒，撚了點香料進去，輕輕晃了晃，香氣立刻溢了出來，整個房間都是幽香。
眨眼間，香氣徹底消失。
對香料敏感的元長歡黛眉輕蹙，“這是怎麽回事？”
“世子妃聞聞自己的衣袖。”
元長歡從衣袖上嗅到了淡淡的幽香。
安嬷嬷解釋道，“這種香料遇水很快便能散發，附着在衣料上，故而自己注意不到，但是旁人離得近了，卻能嗅到。”
“之前老奴便懷疑世子妃身上的香料便是這種疊香，現在一試果真如此，隻是疊香來自于臨昭國皇室，故而老奴之前才不敢确定。”
元長歡的眼神越發幽暗，纖細的素指把玩着那個茶盞，她本隻想知道小表妹是不是故意離間她與謝辭，好自己趁機上位，沒想到居然發現這麽大一個秘密。
臨昭國皇室啊。
這小表妹難道還有别的身份？
元長歡沉默半響，突然看向安嬷嬷，語調染着幾分寡淡冷凝，“安嬷嬷是禦親王府的老人了，可知如何讓人保守秘密？”
安嬷嬷蒼老的面容肅穆，如何保守秘密，一個是死人，一個是自己人。
世子妃的意思……顯而易見。
安嬷嬷雙膝跪地，恭聲開口：“若世子妃不嫌棄，還請讓老奴貼身伺候。”
“老奴雖年邁，亦有幾分用處。”
朱唇輕勾，元長歡親自扶起安嬷嬷，嗓音已變成溫雅清冽，“嬷嬷請起，本妃在府中根基不穩，需要嬷嬷的時候還多着呢。”
“聽說嬷嬷家中還有個孫女即将嫁人，這個算是本妃給她的添妝。”
将一個薄薄的信封塞到安嬷嬷手中，而後輕輕起身，“嬷嬷收拾一番，明日直接去行止軒伺候。”
“老奴遵命。”
看着世子妃翩然離開的背影，安嬷嬷長歎一聲，這個世子妃不簡單。
滿是皺紋的手打開信封，看着裏面那張一萬兩的銀票。
安嬷嬷心口一窒，手顫抖不已。
出手大方，恩威并施，讓她不敢更不會背叛。
元長歡離開洗衣房後，途中遇到匆匆而來的玉緞。
“世子妃……”
元長歡看着她變換的神色，輕描淡寫的問道，“何事如此匆匆？”
玉緞在元長歡耳邊低語，“七皇子今日拜見侯爺了。”
乍一聽此言，元長歡眼神立刻冰冷下來。
她可從沒忘記，要遠離七皇子。
算算時間，皇帝病重就在明年冬至前後。
而榮遠候府被皇帝疏遠，也差不多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