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睜眼。”
老人的聲音，沉透如鍾，女人猛地睜眼，意識到自己差點迷失，看向老人的目光有些自責和無措。
“我，我進不去.....”
李若溪咬牙，有一些不甘心，還有一些微微的鼻酸，她努力地想要進入謝翊的夢，可卻差點自己陷進去出不來。
她的能力還是太弱了。
“别太自責，你已經盡力了。”
蕭承志摸了摸女人的頭，再次歎息，心愛的女兒，血脈能力自然不差，隻是小溪一直流落在外，能力沒有得到好的引導和挖掘，眼下逞強想要入生人的夢裏何其艱難。
“我知道，我隻是......”
李若溪想到自己差點迷失的原因，心裏那股悲傷的氣息便久久不能散去。
她在謝翊的夢裏，看到了顧兮。
不是成年後的，也不是重生歸來的顧兮。
而是，八九歲的顧兮，那個在暗室像是母狼護着狼崽一樣，保護着她的顧兮。
那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歲月，亦是她人生中感受到最深刻的溫暖時光。
“我，在他的夢裏，看到了顧兮。”
一語話落，謝鳴戈和蕭承志的表情都有些複雜，從他們上島之後看到那個祭祀，再到謝翊變得神智不清仿佛人格分裂，再到他陷入昏迷，他們便知道，那個死而複生的祭祀交換是真的。
如果不是祭祀在最後時刻被寒江出手破壞，那此刻躺在床上的謝翊，要麽隻剩一具空殼，要麽被謝朝完全取代。
在别人眼裏匪夷所思的事情，對于蕭承志而言，并不陌生。
蕭家本就是靠着外人眼裏神秘的玄學一道跻身世家之列，又因爲連着兩個繼承了血脈傳承的女兒死去，而一朝傾覆。
爲了心岚在謝家平安，爲了謝家放過心愛，他給謝朝換過運，隻是沒想到，兩個女兒誰也沒留住，如今還得因爲當年埋下的禍根，搭上自己的外孫和外孫女。
“我再試試。”
李若溪再次伸手去抓謝翊的手腕，卻被老人攔住，她擡頭便看見老人眼中的淚光，一時有些愣住。
“别試了，外公不能讓你也跟着......看他的造化吧。”
”我......”李若溪心頭一熱，明白老人是不想她再試，傷了自己，她本就撐到了極限，此刻也隻能聽話地去休息。
她要先養好精神再試一次，謝翊夢裏的顧兮，太真實了。
“小溪，快點回去......”
夢裏，那個即便看着髒兮兮的女孩，頭發蓬亂，可那雙黑亮的眼睛卻似乎有星辰閃爍，李若溪覺得她一定是看到了自己，不然爲什麽在笑眯眯沖她喊完那句話後，她就不受控制地退了出來？
“他們......”
李若溪下意識開口，又猛地停住，看向蕭承志和謝鳴戈：“顧兮現在還沒有醒對不對？”
“沒有，我這邊一直在密切關注京都的消息，她一直都在昏迷中。”
謝鳴戈皺着眉頭，想到眼下顧澤大概已經和顧令昭見過面了，他們父子相認，可他的小兒子，卻跟着别的男人偷偷跑了。
“外公，我想，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隻要顧兮醒來，謝翊一定也能醒。”
這種莫名的信任，讓蕭承志和謝鳴戈都有些疑惑，但李若溪并沒有打算再多解釋，而是虛弱無力地趴在一旁的桌子上，昏昏沉沉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