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爲了護着他們兩兄弟,犧牲了那麽多,我絕不允許......”
寒江擡手,按着少女的肩膀,眼眶微紅,壓抑的情緒,像是久不見日光的寒潭深水。
顧兮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輕笑:“可我不是活着回來了麽,你從前想的那些就不作數了。”
輕柔的聲音,帶着安撫的力量,曾經那些出生入死,鮮血淋漓的過往,似乎都隻是談笑間的一場噩夢,如今夢醒了,處處都是暖陽傾城。
寒江心裏一震,都不作數了麽......
面前的人還是小姑娘的模樣,就好像十年前,他們還在一起并肩作戰的年紀,似乎後來那些悲劇都不曾發生。
可這不一樣......那麽多的犧牲都沒了意義,無人記住,難道不是一種悲哀麽。
如果,顧兮沒有回來呢。
“嘿,别想那麽多......看看我帶了什麽?”
少女輕快的語氣,拉回了寒江内心的沉重,他低頭,看着少女不知從哪裏掏出來的剪刀和梳子,一時有些愣愣的。
還不及回神,他便聽着顧兮那熟悉的催促語調:“快,蹲下,讓我先找找手感。”
就好像是時光回溯,一身迷彩的少女在某個幹趴教官的午後,沖着他招手:“快點,下來,十分鍾剛好剪個頭。”
從暗室到進入清風軍,再到疾風,他永遠都是幹幹淨淨的清爽模樣,他的頭發隻經過一個人的手,那就是顧兮。
頭頂咔嚓聲利落而迅疾,落下的碎發,飄了一地青色。
寒江忍不住揚起唇角,有種說不出的愉悅,人還在就好,其他的,顧兮說不作數那就不作數了吧。
顧兮給他剪了頭發,也就是在告訴他,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而不是疾風檔案上灰掉的編号。
“于雅茹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你的身份我會處理妥當,最快也就這兩天内的事情。”
“嗯,剪好了!”
有點雀躍的語調,寒江聽着心裏也似乎明朗起來,擡手摸了摸,有些意外。
不是闆寸頭。
“真帥。”
顧兮眼睛微彎,滿意地看着煥然一新的寒江,不過是打理了下頭發,神采英拔的氣質便立刻透了出來。
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因爲常年的遮擋,顯得有些白,讓眉眼自然透出的凜然英銳之氣,顯得不那麽逼人。
“喏,這是顧家那女人讓人給我的黑卡,給你。”
寒江還在适應新的發型,顧兮伸手将卡塞進他口袋,不容他拒絕,一臉慈愛的表情:“使勁花,我們不需要講這個骨氣,反正他們也不缺錢。”
顧兮又道:“密碼小顧兮的生日,帶女孩子出去約會啥的,别太摳。”
寒江有點心情微妙,看着少女一臉老母親般的神情,隻能呐呐地說了句:“哦。”
“對了,東西帶了麽?”
少女伸手,頗有種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架勢,寒江将東西遞給她,有些不放心地問:“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嗎?”
顧兮大手一揮:“不用,你去約會吧。”
寒江隻好默默揮了揮手,然後轉身悶着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