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的容貌長開,和小時候有了很大差異,他也沒敢讓她在顧令昭面前露臉。
疾風小隊,甚至因爲她,而設立了一個莫名的規矩,必須時時刻刻全副武裝。
雖然這本該是一個戰士該有的狀态,但疾風的這個‘全副武裝’,在作戰狀态時反而不如在顧令昭面前那般嚴密。
疾風小隊私底下都是彼此知曉對方的相貌,打成一片不說,都是過命的交情,團戰個人戰鬥都玩的很溜,就是沒機會讓顧令昭瞧瞧他們長得也是個個精神抖擻。
那時,大家都以此爲遺憾,連顧兮也這麽覺得。
直到她有一次戰鬥中,腦部受到重擊,年幼時失去的部分記憶被刺激恢複時,那一刻,顧兮才感到命運實在是捉弄人。
自我厭惡的情緒幾乎要吞噬她的理智,可她到底不願讓許厝失望,也不願驟然叛逃,讓自己一起并肩作戰的夥伴和戰友們因此受到責罰,便選擇了在任務中犧牲的方式,掩人耳目地偷偷離開。
那份屬于疾風的榮譽,代表她個人身份的軍牌帶着血迹回到了清風軍的基地,而屬于她的個人域名,也徹底關閉。
許厝再次找到她的時候,沒有絲毫的責怪,反倒更加愧疚,他沒有說當初帶她進清風軍的真正原因,可顧兮還是猜到了。
當年的事情,許厝應該是知情的,所以對她愧疚,想保護她,又害怕她被顧令昭發現。
隻是大概連許厝也沒想到,她會優秀如斯,疾風考核第一的成績遙遙領先,那時她什麽都不記得,隻是興高采烈地跑去告訴許厝,顧兮至今還記得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卻是笑着對她說:“既然你高興,那便放開手腳去做吧。”
後來她想,許厝大概是不忍心阻止她,甚至爲了讓她的高興不被打斷,才對疾風小隊做了那麽多奇怪的約束。
今日突然想起他來,顧兮有些感慨,許厝大概是她後來遇到的人裏,唯一一個讓她感受到些許父愛的,隻是後來爲了所謂的大義,也依然不得不舍棄她。
不過顧兮不怪他,立場不同,大家都隻是在做自己以爲對的事情。
将u盤裏的所有文件打包,放到了她的秘密域名裏的虛拟空間,顧兮将u盤徹底清除後,又植入了病毒,确保萬無一失。
u盤裏的東西,大概就是傅江流一直想要拿到的,也是那個在她之後成立的什麽12人組,最終的目的。
小顧兮将這份東西給了她,又在一年前開始尋找蕭家人,或許她知道的,真的不少。
“你寫給我的信,我竟是有些害怕,不敢輕易拆開。”
這般說着,顧兮的目光落在電腦旁的信封上,顧兮親啓幾個字,寫的秀氣隐忍,與她的鋒芒淩厲絲毫不同。
這個小姑娘,大概是背負了太多期望,又藏了許多秘密,所以才活得那般隐忍執拗吧。
空白的信紙,像是沒有書寫一個字,信紙邊緣微微泛黃,應該是謝翊的人拿到後,用了各種方法嘗試都沒能看到内容,反倒是将信紙弄得有些舊了。
顧兮拿着信出了書房,隔壁卧室的化妝箱裏,有她之前配制的某種藍色藥劑,隻要輕輕塗上一層,便會顯現。
這些,大概是她與素未謀面的小顧兮之間,獨有的默契。
準确的說,是小顧兮,足夠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