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個面色慘淡的年輕女孩,脖子上包紮着血迹滲透的紗布。
緊閉着雙眼,唇色烏青,睫毛卻是上下微顫,眼珠子在眼皮底下來回滾動,然後霍地睜開了眼。
嗬——
她吓了一跳,瞪大雙眼看着床邊站着的兩男一女,目光一對視,内心便抖得厲害。
自己被打量了多久,現在還活着吧......這三人到底是什麽人,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坐起來,看看這個。”
站在最邊上的男人,帶着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聲音柔和,透着一種讓人安甯和舒服的溫柔。
看什麽呢?
她艱難的坐起身,微微轉頭,看向男人手中的東西,一來一往,單調極了。
不好看呀,她想說。
但大量失血後的眩暈感,讓她睜眼一會兒就有些發暈發晃起來,然後就像是被什麽拖走的意識,陷入了黑暗中。
“你可以問她了。”
金絲邊框的眼鏡被男人取下,他收起了手中的懷表,沖着一旁的少女開口。
顧兮還沒開始問,倒是傅江流先沖着兩眼無神的女孩揮了揮手,見對方毫無反應,這才目光驚奇地看向一旁的秦風,豎了個大拇指。
“你叫什麽名字?”顧兮坐在床邊,如同閑聊般,沖着床上坐着的人問。
“許露,露珠的露。”
“真名?”
女孩點頭:“他們怕我露出破綻,所以我這次冒充的人,和我同名。”
“費心了。”顧兮不太走心的誇贊了一句。
“誰派你來的。”
“一個女人,很厲害的女人。”
“你訓練了多長時間?在什麽地方訓練?”
“我是兩個月前,剛剛被帶去的,那個地方,他們叫它暗室......但是一點兒也不暗,特别寬敞!”
聽完這句,顧兮偏過頭,看向秦風和傅江流,三人幾乎是同時皺了皺眉。
謝家暗室的人,顧兮并不意外,意外的隻是這人口中:很厲害的女人。
“你見過她,能說說她的長相特征嗎?”
“很難看......我每次都不敢看,她,她的臉,很可怕!”
顧兮微微眯眼,看着女孩明顯有些抗拒回想,便擡手按住了她的肩膀,聲音微冷:“好好想想,怎樣的可怕?”
女孩有些恐懼,眉眼也透出些掙紮的神色:“她的一邊臉,像是被剁碎煮熟的肉糜。”
很形象的比喻,也讓顧兮和傅江流都在同一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是那個跟在謝泓身邊的于小姐!”
傅江流有些憤怒,這個于小姐到底跟顧兮小姐有什麽仇,在橫山的時候,就打算毀掉顧兮小姐的臉,單純的嫉妒嗎?
不,她既然是跟着謝泓的,那也代表着謝家。
所以,是謝家的人,已經找上了顧兮小姐!
這個認知,讓傅江流心裏一緊,而一旁的秦風卻是很訝異:“謝泓身邊的人?”
“謝泓曾經也來找過我好幾次,打着關心謝翊的名義,而且對謝翊在乎的人,都抱着很大的敵意,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
“如果僅僅是爲了家産,兄弟相殘可以理解,但他又很護着謝翊,隻是方式有些欠妥。”
秦風的話,讓傅江流和顧兮都默然了一小會兒,看來這娃沒被啓用的時間太久,謝家很多内幕都還不知道啊。
顧兮沖傅江流眼神示意:你帶他去補一下課。
于是,秦風在傅江流滿懷戰友愛的神情中,被拉走了。
保安室的單人宿舍,隻剩下顧兮和床上還陷入自我意識中的女孩。
顧兮擡起一隻手,猛地伸向女孩的脖子,然後緩緩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