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難道不怕他......”
金闵下意識開口,又猛地住嘴,反倒是趙聃不甚在意地擺擺手:“呵,怕他背後的清風軍?要不是上頭有令,不讓我們打草驚蛇,你以爲我會這麽容忍他在我面前蹦跶這麽久?”
又道:“那12人組,當初我沒能剿滅幹淨,他瞞天過海自動送上門來這麽久,我都沒有察覺,如今上頭松了口,我豈還有放過的道理?”
金闵不再多話,低下頭,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報告。
觸目驚心的彩印圖片,和屍檢分析結果,一條一條,都讓他心裏沉重得厲害。
“老師,您說要與他們切斷幹淨,不甘再受制約,爲什麽現在還要替他們收拾殘局?”
将報告重新歸納整齊,放在桌上,金闵看起來平靜了很多,問這句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還是洩露了他内心的惶恐。
趙聃有些不滿地眯眼,拿起紫砂壺晃悠,然後吮了一口茶水。
金闵這個小子,最近有些不太聽話了啊。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要是謝家大業成了,我自然也就是無上榮光,一代功臣。”
“暗室的人沒有出手,但是出手的那人,卻比暗室裏的任何一位,都在謝家的地位高。”
“說起來,也不過是個爛了臉的丫頭片子,趕上好時候,殺了夫人......倒成了謝家的能人功臣。”
趙聃這話,眼神裏明顯有些不屑,還有不甘心。
殺了夫人。
“她殺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就是爲了掩蓋她殺了夫人的事實?”
金闵這話有些憤然,趙聃冷哼了一聲:“生而不養,算哪門子父母......”
不過,金闵的話倒是提醒了趙聃,她如今急着殺死自己的親生父母,也應該是爲了将當年知曉此事的人,除了謝家的人外,其他人都永遠封口。
走這一步棋,着實有些莫名其妙。
趙聃不解,也懶得費神去想,隻是開口敲打了金闵一通:“你是我帶出來的,放在京都北區的警署,初衷是什麽,你最好别忘了。”
金闵低頭,說了聲是,被桌面遮掩的身形兩側,他的拳頭卻緊緊握了起來。
恭敬的起身,将報告放在趙聃面前,然後面色惶恐地走了出去,帶上了辦公室的門。
門外走廊裏,金闵看着盡頭轉角,衛生間的門口,慢悠悠走出一個男人。
四目相對,金闵不着痕迹地沖那人搖搖頭,然後走向了相反方向的樓梯。
走廊盡頭的男人,身形退了退,再次消失在二樓衛生間門口。
......
“你小子怎麽去了那麽久,掉坑裏了啊!”
羅旭的大嗓門,從一樓外停車場的某輛警局公務車上傳來,讓傅江流的臉上帶了些羞惱,他一邊小跑,一邊撣着衣角,像是在急着将身上的味道散去。
隔着大老遠,羅旭已經誇張地捂起鼻子,從車窗裏探出腦袋,嚷道:
“快點上車,當地的分局那邊剛剛傳來消息,說有新發現,讓咱們趕快過去,機票局裏的阿芳都給訂好了。”
傅江流皺眉,這麽快,還真的是趕着去送死麽。
“我還沒去過魔都呢,聽說那邊的婆娘都很漂亮,指不定我能逮着一個,回家過年就不愁媳婦了!”
羅旭說這話的時候,面泛紅光,眼神裏都跟倆燈泡似的,囧囧有神。
“魔都的精英警員不比京都少,旭哥難道就沒有想想,局長爲什麽要派我們去接手嗎?”
傅江流企圖喚起羅旭除了找婆娘以外的警惕心,但收效甚微。
“這有什麽,京都警署是最高警署,魔都發展再牛,那也越不過咱......再說了,局長偷偷跟我說,這案子他們那邊查的差不多了,咱們去收個尾就行,多好的差事啊。”
傅江流默默歎了口氣:“嗯,旭哥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