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麽比自己心心念念許久的人,早就心有所屬,更傷自尊的了。
司遠看着劇本上的有些女兒家的俏皮,又情誼深重的備注内容,有種說不出是心酸失落,還是想要憤怒卻無從怒起的複雜心情。
因爲寫這些話的人,早已經紅顔不再,成了一壇埋在地底的骨灰。
地中海風格的書房裏,有種異域明媚的風情,寬敞明亮,透着洋洋灑灑的暖意。
坐在沙發轉椅上的男人,此刻的氣息有些憂郁,獨自沉浸在自我的情緒裏,蒼白着臉,眉眼裏有一抹頹然。
“再見啦,謝翊,天涯路遠,我還是會護着你的。”
司遠的指尖微微落在這行字迹上,久久不能平靜内心的情緒,下意識地重重劃過‘謝翊’兩個字,就像是尋到了執着許久的答案,可答案遠比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更讓人難過。
他一個人演了許久的獨角戲,所以即便知道謝翊和顧兮已經是生死之隔,卻無法輕易釋懷,更沒辦法去感動别人的故事。
就好像是一個人期盼了許久,又難過了一陣子,本以爲伴随着心心念念的人的消亡,再也不會有更難過的事情時,才發現,有一種心痛,大概是那個人從生到死,都與他無關。
他,是一個真正的局外人。
除了自認倒黴,似乎連追憶,都找不到合适的名分。
“我......該不該慶幸,在你走投無路的時候,沒有沖動地去幫你一把?”
“畢竟,當你脫離苦海後,想要第一個投奔的懷抱,是别人的。”
“而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成人之美的君子。”
男人的眸光很涼,可面上卻依舊帶着笑意,狀似溫暖而燦爛,卻又在不經意間透出殘忍的執拗。
修長的手,毫不費力地将那一頁紙,輕輕撕下。
有一瞬間,他想要将手裏的紙張徹底粉碎,卻又在觸及顧兮留下的字迹時,猶豫了。
“我說過,即便是死了,也是不行的......我,總是接受不了失敗的。”
自嘲的語氣,有種掩蓋不住的失落,男人俊逸的眉眼,透着委屈的神色,又将那張劇本内頁重新放了回去,夾好。
留着吧,用來提醒自己,曾經毫無征兆地就失敗了一次。
所以,不可以再有第二次了。
司遠将劇本塞進了抽屜裏,又用幾本厚厚的書壓住,神情鄭重而嚴肅,就像是在替人掩蓋一樁無法告人的秘密。
至于那個讓自己失敗的男人......
司遠沉默地合上抽屜,拿出手機,看着屏幕上明眸皓齒的少女,情不自禁地揚起了唇角。
“隻要這次你不跟我争,我就大方一次,不同你計較了......”
男人輕輕哼了一聲,大顧兮會看上謝翊,不過是因爲他有一副好皮相......小顧兮看起來就是個聰明人,總不至于像大的那麽傻。
對于這個認知,司遠的心情好了不少,他好歹是司家這輩子弟中的佼佼者,還就不信會憑借不了自身的魅力得到一個女人。
叮咚——
别墅一樓傳來門鈴聲,司遠沒急着起身,伸手拉過書房的窗簾,從這個窗口,正好可以看到一樓院外的情形。
隐約能看到一個背影,咖啡色的大衣,身形姣好,黑色長發,是個年輕的女人。
女人站在院牆外的防盜門前,離得有一點距離,按門鈴的應該另有其人。
果然,門鈴響了幾聲後,院牆視線盲區裏又走出一個人,是個年輕男人,打扮随意清爽,脖子上挂着一台單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