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和如今的顧兮相比,差别并沒有太大,隻是看上去還像個小女孩一樣。
是小顧兮十四五歲時候的樣子,她似乎有意識地站在鏡頭下,而床上背對着鏡頭的女人顯然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和一舉一動都會被錄下來。
“逼你?那她呢......她做錯了什麽?”
少女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和哽咽,盡管每天都能見到鏡子裏屬于小顧兮的臉,可是看到這樣活生生的小姑娘,顧兮的心裏還是忍不住揪了起來。
她甚至不知道視頻裏的人,是在吵什麽,可是那個小姑娘一哽咽,她也瞬間忍不住哽了喉。
“她,又是她.......小兮,你難道就要爲着那麽個外人發瘋嗎?你要讓我在這個家待不下去,你才心裏快活麽?”
女人一開口,憤懑而絕望,說話的語調很高,有些歇斯底裏。
可是門邊站着的小姑娘并沒有多少動容,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她不是外人,她是......”
“你閉嘴——!”
床上坐着的女人猛地起身,一巴掌扇在女孩的臉上,像是被氣得渾身發抖,可很快意識到自己打了面前的人,有些錯愕的後退。
“我,我不是有意想打你......疼,疼嗎?”
女人的聲音透着心疼和顫抖,伸手想要摸摸女孩的臉,卻被無情的揮開。
“你真的以爲她什麽都不知道?”
女孩在笑,倔強的臉上透着嘲諷,看向面前的女人,像是在看一個可憐人。
“她知道啊......早就知道,可她從沒有想過要回來打擾我們,但是你爲什麽不放過她!”
背對着鏡頭的女人又退了幾步,聲音驚疑不定:“你什麽意思?”
女孩往門上一靠,頂着發紅的臉,聲音有些不符合年紀的冷硬:
“她去了顧令昭的清風軍,僅僅三年,就成了那支精銳之師裏最強的核心成員,疾風,那可是顧令昭最得意的一支特種兵隊伍。”
女人顯然不太相信:“不可能,她怎麽會......”
這句不可能,同樣是此刻顧兮的心聲,小顧兮對她的了解,居然會這麽深......
想到這,她又忍不住一笑,是啊,如果小顧兮不知道這些,她現在又怎麽能從這個軍牌的存儲文件裏,看到這些?
疾風......那都是很久遠的記憶了,就像是每個青春期的孩子會叛逆一樣,她作爲一個孤兒,叛逆的方式,理所當然比别人要來得大膽一些。
而顧令昭......顧兮心裏一頓,神情複雜,又很快消去,聽着小姑娘這麽堂而皇之的說出這個名字,她心裏有些微妙的快意。
看,也不是人人都敬畏他的嘛。
對顧兮而言,也一樣,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她早就忘記了。
“可她就像是去玩兒一樣,玩夠了,就金蟬脫殼,以死割斷了和疾風的所有關聯。”
視頻裏,女孩的神情疑惑,又帶了一絲與有榮焉的得意,顧兮忍不住隔着屏幕,指尖輕輕碰了碰小姑娘的臉。
碰上的瞬間,屏幕已經暗了下來,顧兮縮回手,這才驚覺這個文件已經播放完了。
可她已經沒有勇氣,才去點開剩下的視頻了,至少今晚,她已經沒有能力去消化更多的信息了。
傅江流口中的夫人......是視頻裏的女人吧?
小顧兮,與這個女人的關系,其實并不難判斷,隻是她并不太想去定義。
有時候,當個孤兒,反倒是一件自在的事情。
“小顧兮,下次見。”
合上電腦,将軍牌重新戴好,或許是知道裏面放了新的東西,無形之中,顧兮覺得項鏈好像變得沉甸了許多,壓在胸口,連輕松的呼吸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