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謝泓的唇邊泛起一抹冷笑,邪氣的眉眼,透着強烈的殺意。
女人坐在沙發上,支着半邊身子,表情肅冷,聽到這句話才微微擡了眼眸,給謝泓澆了盆冷水:
”在你接手暗室守門人之前,他們已經出手了四十八次,每次都經過謹慎又嚴密的計劃,但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粗砺的嗓音,一句話說到尾聲,又似咽進喉嚨,泛着模糊不清的氣音和嗡鳴。
謝泓唇角輕扯,邪魅一笑:“呵,畢竟是所謂的鎮國元帥,不過爺爺防備的倒也不完全是他,而是清風軍。”
說罷,他神情一暗,似笑非笑地看向沙發上的女人:
“他有清風軍,我謝家有青鋒堂,雖是同音不同字,但爺爺的用心不言而喻......哼,可惜,青鋒堂跟了個萬事不争的主子,如今倒是成了閑置。”
“這位鎮國元帥在明,謝家在暗,本是相輔相成守護國土安甯,可惜,這世上最難測的就是人心,最守不住的是誓言承諾。”
嘲諷的話語,送至窗外,便被冬夜的寒風染上了無限涼意,可聽在有人的耳朵裏,卻是有瞬間的熱血沸騰,又悄然隐藏在那雙清亮的眼眸裏。
“不過,他如今泰然不動,說明那份東西還沒被上交,不然也不會風平浪靜,那些人要是真的抓住了謝家的把柄,大概早就狠狠咬上來了!”
“如今我謝泓還好好地躺在這裏,爺爺也不曾急召我回去,說明東西還在某個地方。”
謝泓!
這房裏的人,竟然是謝泓!
一字馬高難度跨在兩個陽台間的少女,神情有些震驚,心跳聲不可抑制地清晰急促,抓在護欄上的手,緊得有些發白。
那麽,這麽晚,來看他的女人會是誰.....可以讨論這麽機密的話題,是謝家那個暗室的人?
窗簾的縫隙,透出一室的暖黃光芒,一隻素白的手輕輕地掀開了一條縫,探究的目光,落在屋内。
似乎被什麽驚了一瞬,撥開窗簾的手猛地放下,而屋内坐着的女人,已經迅速起身,向陽台沖了過來。
窗簾唰地拉開,陽台上空蕩蕩的,隻有一瞬襲來的冷風,女人眸色深沉地看向護欄的某處。
“怎麽了?”
謝泓微微側身,看着女人站在陽台的背影,有些陰郁肅殺。
“沒什麽,隻是感覺有些不對。”女人沒有轉身,語氣平淡的開口。
病床上的男人,顯然不太在意:“你想多了,這是謝家的醫院,安保和監控設施嚴密至極,你不需要這麽警惕。”
女人沒有做聲,視線順着護欄下移,目光落在角落。
那裏,此刻放着一瓶卸妝水,不知名的牌子,但足以讓女人眼中泛出恐懼和防備之色。
房裏的燈光從女人幹瘦的肩頭穿行,照射在角落,澄黃的液體裏,頓時泛起詭異深幽的藍。
上前一腳踢翻,女人胸口起伏得厲害,緊緊咬牙,從喉間發出古怪的嘶吼聲,沉悶壓抑至極。
“怎麽了?”身後病床上,謝泓皺眉再次問了一遍。
唰地重新拉上窗簾,女人本就慘白詭異的臉色,越加難看,直直的轉身,眼眸裏泛着猩紅的殺氣和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