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溪一走出來，中年女人便有些怒氣上頭地開口。
女孩的目光有些冷，高傲的臉上沒有惶恐，更沒有笑意：“商量，然後又像之前一樣？”
中年女人的目光閃了閃，看到女孩耳旁别着的白花小發夾，又狠下心，語氣卻親和了幾分：
“我之前也是爲了你好，有些人你最好不要沾上關系，你前途正好，何必要自讨苦吃。”
李若溪目光擡了擡，神情沒有什麽變化，顯然也并不領中年女人的情。
“江惠女士，我父母信任你，不代表我就得乖乖受你擺布，你想繼續拿捏我，那也要看我願不願意。”
女孩高傲地仰起頭，視線微微下壓，話語冷硬不容置喙。
這是李若溪第一次這麽不留情的下她面子，江惠莫名有點心慌，這孩子從前雖然對人總是淡淡的，也從不親近讨好她，但一直都算乖巧。
除了在唱歌的事情上固執，其他的都很好說話，這次會這麽生氣，怕也是觸了她的底線，江惠有些後悔。
但既然已經做了，那也隻能讓這顆搖錢樹更光彩，絕不能有别的閃失。
“你這性格也不知道像誰，這麽倔，我不看着你，早晚出事兒！”
女人的聲音有些苦口婆心，李若溪把手裏的詞曲譜子，往桌子上一丢，語氣明顯帶上了幾分不耐：
“你隻是我的經紀人，管的不要太寬了，如果你以後再敢插手我的事情，大不了我以後不唱了。”
說罷，唇角輕抿，有一絲決絕：“誰聽話誰好受控制的，你大可以去捧着，我不稀罕！”
江惠沒想到李若溪突然這麽說，忙小聲哄着：“說什麽呢，編曲制作人老師都在外面等着，你說不唱就不唱了？”
李若溪高高揚起脖子，神情難得的認真：“人都不在了，我唱歌給誰聽？”
江惠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上前拉着女孩的胳膊，好聲好氣：
“别說氣話，網上的言論我去找人壓一壓，你.....唉，算了，我不說了。”
想想又怕兩人關系太僵，語氣帶了絲讨好：“若溪，之前是我不好，微博我也交到你手裏了，你是我手裏的王牌，你好我也好，我做什麽都不是出于壞心。”
“你原諒我這一次，以後咱們都有商有量的，我不會再自作主張了，你好好唱歌。”
覺得自己已經姿态放得夠低了，匆匆離去的中年女人也不等人答複，帶了點落荒而逃的感覺。
畢竟江慧手裏帶着的人，李若溪是最有實力，也最有粉絲基礎的，真的惹惱了這位小天後，損失的也是自己。
“跑什麽，我隻說不唱了，又不是退圈。”
李若溪扯了扯嘴角，神情高傲還帶了絲陰郁，低頭看着桌上的詞曲譜子，沉沉歎了一口氣。
“原諒？”
女孩似乎在思索，然後又很快搖頭，神情微冷，不，她絕對無法原諒。
門外站着的兩個老師，面色有些尴尬，裏面的争吵聽得有些隐約，看到江惠走時面色難看，他們有些面面相觑。
網上的言論，他們也是看了的，隻在心裏感歎，李若溪跟那什麽顧兮隻要扯上關系，準沒好事兒。
制作人好歹在公司有幾分地位，敲了敲門，也不進，看着裏面站着走神的女孩，問：
“若溪，咱還接着錄不？”
李若溪擡眼，看着兩人面上的探究，揮了揮手，表情很平靜：“辛苦了，明天再錄吧。”
等到錄音室裏隻剩下她自己，李若溪幹脆關了燈，看着陡然變得昏暗的室内，她的目光放在窗戶拉合上的窗簾縫隙處。
外面的陽光應該很強烈，努力地鑽過那一絲縫隙，卻依然帶不走這滿室的陰冷。
蹲坐在牆邊的人，掏出手機，看着光亮的屏幕，翻了許久，才找到了一個号碼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