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喃喃的說着，一聲聲的重複着，是在對鳳九說對不起，因爲他不該有那一瞬間的動搖，不該有那一瞬間的懷疑，她爲他們做了那麽多，她付出了那麽多的真心，而他，居然有那麽一瞬間懷疑她，甚至心生動搖。
他對她說着對不起，也對他的女兒清歌說着對不起，因爲他直到這一刻，才知道他的女兒早已經不在了，他讓她孤單的離去，是他這個當父親的沒有保護好她，才會讓她這麽年輕就沒了。
是他這個當爹爹的沒有盡好責任，沒有保護好她，都是他的錯，是他的錯……
鳳九微怔，有些疑惑與擔憂。爹爹到底怎麽了？他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像他這樣鐵铮铮的漢子，從不輕易落淚，爲何現在卻哭得這般的傷心自責？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爹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跟我說，我來想辦法。”她輕聲說着，一邊輕輕的拍着他的背。
旁邊的上官婉容也是怔然，看着鳳蕭哭得那樣的悲痛自責，她也不由的眼眶一紅，心中焦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要不然他怎麽會這樣？
好半響，鳳蕭才平靜了下來，心情漸漸的平複着，他拭去了眼淚搖了搖頭：“是我失态了，沒事，你們不用擔心。”
他決定了，這件事誰也不說，就這樣吧！有他爲清歌的離去傷心難過就好了，婉容她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
見他不說，鳳九也沒再追問，隻是道：“爹爹，藥快涼了，先喝了吧！”
“好。”他整了整心神，将那件事深埋在心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從她的手中接過藥碗，将那甯神湯一飲而盡。
鳳九敏感的發現，她爹爹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複雜，又似乎有些感慨，到最後的釋然，讓她看得有些奇怪。
到底昨夜她爹爹是遇到什麽事了？怎麽醒來後都怪怪的？
“爹爹，你怎麽這樣看着我？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嗎？”她忍不住問着。
鳳蕭看着她，點了點頭，将碗遞給一旁的上官婉容，而後，對鳳九道：“小九，你永遠要記着你是爹爹的女兒，你是鳳家的人，無論發生什麽事情你都是鳳家的人，都是爹爹的好女兒，爹爹希望你能幸福，你能快樂，這不僅是爹爹和你娘親的心願，也是你爺爺的心願。”
聞言，鳳九心頭一暖，雖然不知他怎麽突然跟她說這個，但她仍很開心的露出了笑容，點了點頭：“嗯，我知道的爹爹。”
她一直都知道家人待她很好，一直都知道，所以，當知道爺爺他們葬身火海時，她心裏才會那樣的難受。
這時，外面的關習凜見房門打開着，便邁步走了進來，一邊問着：“小九？義父醒了嗎？身體怎麽樣？不要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