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見到人, 要有禮貌,知道嗎?”車子停穩在一棟居民樓下,俞修回頭看着一雙兒女, 還似叮囑小孩一樣叮囑他們。
“爸,你們真給哥找了個籃球教練?”顧南沅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俞修和顧語, 現在居然要帶俞北哲去拜訪一位退役的籃球國手。
“現在還不知道劉教練的意願, 他隻說先看看你哥的資質。”俞修打開車門下了車,顧南沅和俞北哲也跟着下了車。
顧語在車内坐了一會, 等俞修從車後拿出她準備的“上門禮”, 才冷着臉走下來。
“媽。”顧南沅和俞北哲幾乎是同時, 讨好的喊了顧語一聲。
顧語聽到了,但沒有應, 還帶着賭氣意味的不跟他們說話, 全由着俞修提醒他們一會上門的禮數。
等一家人走上劉教練所在的樓層, 俞修按響門鈴,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比俞修還高的老太太,顧南沅看她有些面熟,卻不記得她在哪裏見過,隻從對方很明顯的運動員身高, 猜測對方可能是一名知名運動員。
“是張振華讓你們來找我家老頭子的吧?他已經跟我們說了, 你們進來吧。”老太太笑着把顧南沅一家引進家, 顧南沅從她口中聽到一個非常陌生的介紹人名字。
顧南沅走入客廳的時候,端坐在裏面一個六十左右微胖的老頭,已經在打量走在她前面的俞北哲身形,評估他的身體外在條件,顧南沅後進來,也因爲她的身高,看了她幾眼,但看過那幾眼,似乎看出顧南沅的體育廢,就沒有再看她,而是重點盯着俞北哲看,然後越看越開心。
“這小子身體條件很好啊,現在1米83的身高,但看臂展快接近2米,測骨齡未來能長到2米03,未來臂展可能接近2米2,這倒非常适合打籃球,比例可能比我家現在1米92的外孫子還好一些,他現在臂展是2米06.”
劉教練有幾分看好俞北哲的身體比例,還拿了坐在角落看書的外孫子做對比。
随他的話,站在客廳入口處,還沒落座的顧南沅才注意到客廳角落的單人沙發上,坐着一個身量很高的球服少年。
“阿濯,過來跟他比比摸高。”
顧南沅一眼認出籃球少年是鹿濯的時候,劉教練那邊也喊了他過來。
在顧南沅怔楞間,鹿濯已經從位置上冷着臉站起來,一步步向顧南沅一家站的方向走過來。
看着靠近的鹿濯,顧南沅有幾分這世界真小的感慨,
她從沒有想過重生後會和他以這樣的方式發生交集,她還想着這個寒假,她不跑去陸熙甯所在的西城區玩,她跟他那微小荒唐的交集就不會出現了。
就跟上一世那樣,因爲不在一個生活圈,他沒有再跨過西城來堵她路,她也就不會在這座城市撞見他。
“你這摸高都快跟阿濯一樣了,怕是有2米4左右吧。”
兩個高挑的少年并肩站立做摸高對比後,劉教練以鹿濯摸高的2米53做比對,很快估計出俞北哲現在的摸高值。
“你彈跳、百米速度,跳高,跳遠成績是多少?”劉教練詢問俞北哲運動數據,俞北哲把他側過體育數據報了出去。
“我現在原地彈跳是107厘米,100米速度10.9秒,跳高成績2.27,助跑跳遠8.01米。”
俞北哲每報一個數據,顧南沅都能看到教練眼裏劃過的驚訝,抛開與鹿濯相遇的那些小雜緒,顧南沅這時候,很爲俞北哲運動神經感到驕傲。
“阿濯從小被我練到大,現在的彈跳也才是113厘米,百米速度10.36秒。”劉教練感歎俞北哲的運動天賦,他之前還以爲鹿濯是這樣天賦上的運動員已經算極限了,沒想到俞北哲一點也不遜色。
“這麽好的苗子,該早送到體校訓練的,你們現在才送到來學,很耽誤他。”劉教練替俞北哲感到可惜,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俞北哲就有這樣的成績,那麽從小訓練到大,還不知能不能培育出更高的成績,超過鹿濯也不是不可能。
“以前倒是有體校老師來招他,但他那時候身高不顯,老師們沒有想招他打籃球,都想招他參加田徑跳高等項目,這些項目孩子也不是很感興趣,我們也舍不得他去吃那份苦,所以就沒有送他去,現在是他一直很喜歡籃球,所以測了骨齡知道他未來身高,才想給他試試這條路,給他走籃球特長生。”
顧語代表俞北哲解釋了他會被耽誤的原因,劉教練聽後也不知道想到什麽,看顧語和俞北哲眼神都有些複雜。
一直漠視一切把自己當局外人的鹿濯,聽了顧語的話,也難得的正視了俞北哲一眼。
“走體育競技,是要吃很多常人不需要吃的苦,你們舍不得也是可以理解。”劉教練老而事故的看明白顧語和俞修的父母心理後,也沒有勸他們改變主意送俞北哲直接去體校,而是嚴肅下臉,問俞北哲吃不吃得了苦。
“隻做個籃球特長生,想從這條路上走不出來不容易,你要付出些什麽,你也清楚,吃不下這份苦,你這年齡,還是回去,按你父母想的,好好讀書考個大學。”
“我喜歡籃球,我能吃苦。”俞北哲語氣堅定的回答,劉教練看他堅毅的面容,笑了起來,擡手拍了拍他的肩,算是接下了之後幾個月特訓俞北哲的教練工作。
之後都是大人的寒暄時間,沒“小孩子”什麽事。
鹿濯坐會最初客廳角落的位置繼續看書,顧南沅和俞北哲則在劉老太太的安排下,坐到了客廳中央的兩個連座沙發上。
顧南沅一直安靜的坐在一邊,聽着父母跟劉教練夫妻交談,偶爾偏頭去看身邊的得償所願,一直咧着嘴笑的俞北哲,也忍不住替他開心。
“出去吃飯?你們都定好福緣聚?幹嘛這麽破費,來我家,就留在家裏吃就好了。”劉教練的妻子在顧語邀請他們一家去酒樓吃飯的時候,驚訝的表示顧語和俞修太客氣了。
“這也算是我們家阿哲的拜師宴,你們一定要賞臉。”顧語笑的親和熱情又極力邀請,劉教練夫妻盛情難卻,也笑着應下。
“這是我大女兒的兒子鹿濯,剛從州城過來陪我們過年。”
所有人離開劉家前往福緣聚大酒樓,等菜期間,劉老太太笑着跟顧南沅一家介紹鹿濯,顧語客套的誇贊了鹿濯幾句外在後,詢問劉老太太鹿濯現在籃球成績。
顧語以爲出生在體育世家,比很多同齡人早接觸籃球的鹿濯,怕是早進了國家青年隊,爲國出征有了各種大大小小耀人的戰績。
然而鹿濯現在還沒有加入國青隊。
“他媽不支持他打籃球,一直想送他出國留學,回來接管他爸的公司。但我這外孫子,從小遺傳了我們這邊的運動天分,也喜愛打籃球,籃球天賦也高,12歲長到1米8的時候,國家青年隊就看好他,想招他進去打國際聯賽,但他媽一直不同意,拖到現在也沒答應。”老太太周月說起這件事還有些心疼外孫子錯失的實戰鍛煉機會。
“這次也是跟父母鬧矛盾才跑過來,他想跟國青隊參加下個月的U17國際青年籃球邀請賽,他媽死扭着不同意,他一氣連期末考都不考,跑來找我們,想讓他外公簽字給他進國青隊。”
“期末考都不參加?”顧語聽了鹿濯激烈的反抗手段,想到鹿濯母親會爲此生的氣,忍不住去看了下她家傻兒子。
這是給俞北哲十個膽,他也不敢鬧這樣的反抗來氣她。
他也就隻會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然後像最近這樣,用努力和堅持來告訴他的決心和夢想。
倒是顧南沅,骨子裏反骨得很,跟鹿濯一樣,會搞出一些過激的手段來把她氣個半死。
之前壓着她,不許她幻想當歌手,一開始顧南沅也鬧了好幾次革命,比如要去找老師學聲樂啦,想去參加最近一兩年新起的歌唱選秀類節目。
也是她那時候年紀小未成年,翻不起什麽浪,被她用手段和言語給鎮壓住,乖乖讀書。
若是顧南沅現在年齡再大一些,不需要監護人陪同,顧語肯定這丫頭敢背着他們跑去參賽。
顧語突然很慶幸顧南沅讀書比其他孩子早,考上大學了也沒十八歲。
這樣沒有她的同意,顧南沅不論是想要進唱片公司,還是參加現在興起的選秀節目,都實行不了。
想到顧南沅的年齡,顧語帶了些放心的去看她,發現她正低着頭,十分乖巧的用餐。
對比着坐在顧南沅對面敢拒考的鹿濯,顧語怎麽看顧南沅怎麽覺得她可愛,完全不知道顧南沅已經在存錢,計劃“跑路”了。
臨近年關,正是經營三家品牌服店的顧語和俞修最繁忙的時候,平時顧語還會把早餐給顧南沅兄妹做好再出門,這兩天則完全沒有時間。
若是會自己下廚做東西吃的俞北哲在家,顧語倒也不擔心他們兄妹,隻留顧南沅在家,顧語怕她不留錢提醒顧南沅去外面吃,顧南沅懶勁犯了能在家裏餓死自己。
“别起太晚了,下午沒事,記得去女裝店幫忙。”顧語防止顧南沅在假期裏,玩音樂把心玩野,不忘記把顧南沅下午的時間預定掉。
“媽,下午我要跟朋友去買資料書。”不大不小撒了個謊,顧南沅從暖暖的被窩裏爬出來。
“買資料書?手裏有錢嗎?”顧語一聽顧南沅有約,也沒有強硬的讓她下午去店裏,反而問顧南沅有沒有錢買資料書。
“有的。”不需要買資料書的顧南沅,并不想用這個借口從顧語手中“騙”錢,雖然她現在真的很沒錢。
自從前兩天掏空“小金庫”報了一對一的舞蹈課,被俞北哲一直戲稱“小富婆”的顧南沅,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窮光蛋”。
“春節快點來呀。”顧南沅想到過年的壓歲錢,似小孩子一樣開始期待過年。
一直等顧語跟俞修離開,顧南沅才出卧室,溜去到專屬她的琴房。
泡在琴房裏,顧南沅一會練琴,一會唱歌練聲,一會有靈感創作,玩的不亦樂乎,差點忘記去上舞蹈課的時間。
還是吳奶奶一直沒看她出門,到了飯點不放心的叫吳野過來喊她。
“沅沅,快點,奶奶特别給你做了愛吃的糖醋魚。”吳野站在門外,拔高聲音催促顧南沅,顧南沅放下琴蓋,拿了個小包出門了。
“阿哲這兩天學籃球,早出晚歸的都累瘦了。”吳奶奶見到顧南沅過來,把飯盛給她的時候,想到沒來的俞北哲,有幾分心疼。
“哥哥沒瘦,是練精壯了,劉教練在對他進行專項體能訓練,這訓練除了提高他的專項體能外,還會調整他的體型來适應籃球專項的要求。”顧南沅笑着跟吳奶奶解釋俞北哲的變化後,又忍不住帶上了幾分撒嬌的語氣哄吳奶奶道。
“哥哥這幾天都快樂瘋這些訓練了,恨不得一天24小時全呆在籃球場做訓練,您覺得他累,他巴不得再累一點,每天樂不思蜀的都不想回來了。”
吳奶奶聽了顧南沅的話,也有幾分樂,笑着給顧南沅夾了一些愛吃的菜後,開始一個勁念叨她太瘦了,要多吃點。
在這樣有負擔的關愛下,顧南沅比平時多吃了小半碗飯,撐得都不想動了,坐在吳家沙發上接受吳野的嘲笑。
“她叫你吃就吃,不會拒絕啊,傻乎乎的。”
在餐桌上,吳野也會被自家奶奶念叨“多吃”,但是他從來不聽,顧南沅以前也是這樣,今天卻乖覺聽話的順着吳奶奶把菜都吃了。
“奶奶開心嘛。”顧南沅已經過了不懂珍惜和體諒的年紀,重生回現在,能再面對吳奶奶的這份質樸的關懷,她隻感覺到慶幸和感恩,所以做不到辜負和拒絕。
“乖乖女。”吳野對顧南沅丢下這一句,回了他卧室。
顧南沅吃飽喝足,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時候,聽到吳野卧室傳來的“爆頭”槍聲,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
“這次期末考,你雖然考的不錯,但是也少玩點網絡遊戲,省得你爸媽回來罵你。”
站在敞開的卧室門邊,顧南沅看着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的吳野,提醒他玩網絡遊戲要收斂一點。
“我又不怕他們罵。”吳野緊盯着電腦屏幕,頭都沒擡回顧南沅。
顧南沅看着他被屏光影照的有幾分慘白的臉,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勸他不玩電腦,正思考間,吳野打完了一局遊戲,擡頭發現她陷于糾結的小臉。
突然想到什麽,吳野開口問顧南沅,“你最近是不是缺錢?”
顧南沅因爲吳野突然的問話,驚訝的擡頭,正看到吳野臉上慢慢挂起的壞笑
“缺錢的話,需不需要哥哥給你點零花錢,哥哥最近錢很多哦。”吳野一口一個“哥哥”不說,還對着顧南沅挑了下眉,故意“輕佻”的語氣,得來顧南沅一個大大的白眼。
“你錢多,騙鬼呢,你打遊戲充值的錢,都要向我和俞北哲借呢!”
顧南沅毫不留情的揭露吳野手中難攢下零花錢錢的事實,完全沒想到吳野會說,向他們借錢沖遊戲點卡是前幾年的老曆史。
“你哥哥我啊,現在打遊戲早不花一分錢,還在裏面能邊玩邊賺錢。。”帶了幾分得意的吳野跟顧南沅強調,強調完還把他放假這幾天,打遊戲賺到的錢值告訴她。
“我卡裏現在快有八百了,夠不夠補上你上舞蹈課缺的錢,不夠再等我幾天,保證全給你湊齊了。”吳野操作着鼠标豪邁的表态,驚訝到顧南沅的同時,也有些感動他的用心。
吳野一定是記下了期末考後她跟俞北哲談過年壓歲錢的事,知道她需要錢學舞蹈,才會在遊戲裏賺到錢,第一時間想拿給她用。
“是不是覺得哥哥今天很帥?”吳野見顧南沅一直盯着他看,惡搞的擡手學着某部電影男主角,做了個後撩頭發耍帥的動作,把顧南沅心中才升起的感動,辣眼睛的全打消了。
十多年過去,顧南沅都快忘記吳野在熟人面前,偶爾會暴露的逗比屬性。
“你在遊戲裏怎麽賺錢?”收斂起情緒,顧南沅好奇的問吳野。
“賣不玩的遊戲老号,賣打到的值錢道具,帶人刷副本什麽的。”吳野随口說着他在遊戲裏賺錢的方式後,又點開了新一局遊戲。
顧南沅見他手指靈巧的飛舞在鍵盤上,還沒有消化他現如今在遊戲裏能賺錢的事,就聽他說下周要去市裏參加一個比賽。
“第一名有3000呢,我收到邀請去試試,拿不到第一,拿個小獎也不錯。”
“比賽?獎金?“顧南沅驚訝的看着沉浸在操作裏的吳野,正想問問他參加什麽模式的比賽時,吳野房間的鬧鍾響了起來。
“天啊,都一點半了,我學舞要遲到了。”
顧南沅被鬧鍾報時驚吓到,來不及再跟吳野說話,匆匆忙忙跑出了吳家。
背後吳野見顧南沅着急,站起來跟出去,想騎自行車送她去上課,下樓卻晚了一步,顧南沅自己從車庫騎了俞北哲的自行車往舞蹈教室趕去。
“這麽急,也不怕出事。”吳野有幾分擔心顧南沅的騎車技術,走入車庫想騎車追上去卻發現,他的車被吳奶奶借給鄰居騎走了。
這麽一耽誤,沒自行車的吳野也追不上顧南沅,隻能抱着擔憂回了家,心中祈禱顧南沅騎車順利。
然而他的這份祈禱,顧南沅沒有收到,騎車都快到舞蹈教室了,路邊突然竄出一隻小狗,爲避免車子碾到它,顧南沅下意識刹車,卻忘記她蹬的快飛起的速度不适合急刹。
“啊!”
車子失衡前翻,吓得顧南沅驚呼了一聲,腦子裏想跳車但身體動作跟不上這指令,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往地上撲去。
“腳落地,站穩了。”
鹿濯騎着自行車突然出現在顧南沅尾後,單手抓住顧南沅車子的後座,大力的穩住前翻的車子同時,出聲指揮吓懵的顧南沅,落腳支撐住自行車。
顧南沅下意識照做,鹿濯覺得她沒事了,卻不知毫無平衡感而言的顧南沅,腳一落地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側傾了出去。
“砰!”
被帶到在地上的鹿濯有些哭笑不得,倒在他身上的顧南沅則是覺得丢臉。
摔跤丢臉,被鹿濯看到摔跤丢臉,摔跤把鹿濯也帶翻更丢臉。
這比上一世她騎車撞到鹿濯的丢臉程度,高出了三倍還不止。
鹿濯走過來,不着痕迹的打量顧南沅,發現2個多月沒見,顧南沅又長高了一些,背着一把大吉他,冷着一張俏臉,因爲1米7+的身高,完全看不出她今年才十四歲。
十四歲啊,比想象中小好多。
鹿濯心中見到顧南沅後就思緒萬千,出自本能的對她伸出手,想拿過了那把大吉他,背在自己身上,顧南沅卻戒備的退了一步,把背着的吉他的肩帶抓緊。
“鹿濯,我妹她很寶貝新吉他,連我都不給碰,你别管她,直接帶我們去海選現場好了。”俞北哲看到顧南沅躲避的動作,怕鹿濯生氣而出言替顧南沅解釋了一句,“今天真的麻煩你了,沒想到你這麽夠義氣,一個電話就跑來接我們。”
俞北哲笑出他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真誠的感謝着鹿濯,顧南沅卻知道是他把鹿濯叫來接機帶路,捶死他的心都有。
“妹,你掐我做什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的俞北哲,跟在鹿濯身後向機場外走的時候,被氣不順的顧南沅掐了一把,還不知道狀況的嚷出聲,氣的顧南沅轉過身懶得理他。
鹿濯掃到兄妹兩的“互動”,嘴角噙出了一抹笑。
他自己也很意外,俞北哲會主動電話聯系在州城的他,向他了解州城的道路規劃跟城市安全半日遊指南。
一開始鹿濯以爲俞北哲要來州城旅遊,後面從他焦躁不安的話語中才知道,是顧南沅準備背着父母偷跑來州城參加《夢想女聲》的海選。
“她說這是最後一個海選賽區了,其他賽區都結束了,這個海選賽區她不參加,就沒機會參加今年的《夢想女聲》。”俞北哲在電話裏糾結的狀體,鹿濯透過聲音都能感覺到。
既想支持妹妹的唱歌夢想,卻又不敢這樣放她跑來外地參賽。
“她之前都不跟我和吳野說要參加比賽,還是需要我們打掩護過來參賽才說,說了之後還不準備我們跟,要一個人來,我和吳野不放心,好說歹說她才同意腦子比我活的吳野留下打掩護,我力氣大長得壯跟着保護她。”
自那次并肩保護吳野的事件發生後,俞北哲對鹿濯就很有好感,兩人又都是籃球少年,擁有很多共同話題,所以在顧南沅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在寒假籃球訓練的交集中,成爲了不錯的朋友。
因此俞北哲很信賴的把他的煩惱和擔心跟鹿濯說了,目的是希望土生土長在州城的鹿濯,給他一些來州城看好顧南沅,防止她出意外的建議。
俞北哲也沒想到外表看起來很冷傲的鹿濯,會這樣熱心和熱情,自告奮勇來當他和顧南沅州城“半日遊”的向導。
“鹿濯,多虧有你帶路,省了我們一番找,等你下次回南城,我請你去小南國吃醉蝦。”跟着鹿濯一路順暢的到達《夢想女聲》州城賽區的海選樓的報名地,顧南沅前去填資料報名的時候,俞北哲大大咧咧的摟着鹿濯肩膀道謝。
不愛别人觸碰的鹿濯,看了高興的俞北哲一眼,又看了低着頭認真填表的顧南沅,也就沒有甩走俞北哲的手臂,而是說了聲,“沒什麽,以後有需要再找我。”
鹿濯沒怎麽關注《夢想女聲》,但是也知道既然比賽分了賽區海選,那麽必然還有賽區淘汰賽和決賽,既然如此,顧南沅恐怕還得來州城參賽。
不知爲什麽,鹿濯對顧南沅參加《夢想女聲》這樣的歌手選秀比賽,有股迷一般的信任,覺得她一定能進入賽區決賽,殺入最後的總決賽。
“謝謝你。”俞北哲再次跟鹿濯道謝,覺得他很夠哥們,硬挺他到最後。
“哥,過來簽名。”
顧南沅填完表格信息後,把俞北哲叫過去簽名。
俞北哲走過去,接過筆看着未成年監護人簽字同意一欄,忍不住一臉憂愁的跟顧南沅感歎。“爸知道會打死我的。”
顧南沅看他視死如歸的簽字,簽出一個跟俞修百分之九十五相似的簽名,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
“你背着爸爸偷仿他的簽名混家長簽名的時候,怎麽不想想他會打死你,你自己說說,你混了多少張沒及格的試卷?”
顧南沅以前都不知道,她這看起來老實的哥哥,居然還背着全家人,做了這樣“大膽”的壞事。
“也沒多少張試卷,顧南沅,我是幫你才說這個秘密,你可不準透露給爸爸。”俞北哲有幾分羞臊,簽完字馬上義正言辭的叮囑顧南沅要保守這個小秘密。
要不是以他會簽俞修的名,可以僞裝成俞修陪顧南沅來參賽,顧南沅完全不打算帶他,而是膽大包天的準備雇一個成年人僞裝成俞修或顧語來參賽。
“你啊,多大點人,也不怕被人騙了,拐了。”俞北哲現在都爲顧南沅最初的計劃感到後怕,難得闆下臉教訓了顧南沅一句。
他小時候不知道聽顧語和俞修說了多少次,“要看好漂亮妹妹,看不好漂亮妹妹,漂亮妹妹就會被壞人抱走,永遠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