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濯,昨晚的彩排, 謝謝你。”
要不是鹿濯幫忙,顧南沅也不知道昨晚她需要參與的節目彩排該如何通過。
和之前州城賽區10進7, 7進5的淘汰賽,随便在一個棚子裏進行節目錄播不同,最後一場5進3的淘汰賽是定在了州城電視台的演播廳裏做現場直播。
爲了現場直播比賽不出錯,比賽真正開始前,選手們需要進行一次比賽流程的彩排,而這個彩排安排在比賽前一天晚上。
晚上是顧南沅的瞞着父母偷跑來參賽的時間死角,所以隻能靠鹿濯在這一晚替她走位彩排,了解直播比賽流程。
“我跟你細說下比賽流程和舞台布局。”鹿濯現在已經習慣了顧南沅對他的冷淡和客氣, 帶着她去州城電視台的路上,抓緊時間跟她說比賽直播的細則。
顧南沅聽的很認真,到了電視台被副導演拉去看了一遍舞台規格, 聽了一遍現場伴奏樂隊的演奏, 沒發現什麽大問題,她就被趕去準備室換上由節目組提供的表演服。
時間非常趕,顧南沅覺得她似個陀螺一樣在轉來轉去的籌備上台。
等她仗着底子好,随便給節目化妝師上了個妝, 站起來準備去後台跟其他選手彙合的時候, 一直陪在她身邊的鹿濯突然叫她等一下。
“你鞋帶沒系。”鹿濯細心的發現顧南沅因爲忙而忘記系的鞋帶, 在顧南沅還沒有反應的時候,自然的蹲下身,細緻謹慎的幫她把鞋帶系好。
看着單膝跪地幫她認真系鞋帶的鹿濯,顧南沅心情突然有些複雜了起來,這股複雜夾雜着上一世她曾對他擁有過的怨怪。
“可以了。”
鹿濯站起來跟顧南沅說可以走的時候,發現顧南沅看着他變的極爲淡漠的眼神,他不解去看她的眼睛,卻發現顧南沅低下頭,刻意的躲開了他那雙會蠱惑人心的眼睛。
“謝謝。”顧南沅對鹿濯道了謝,大步向前走去,鹿濯跟在她身後,陷入沉思。
“顧南沅,你申請的電吉他。”管理後場的工作人員在後台找到顧南沅,把一柄黑色的電吉他交給她。
顧南沅雙手接過後,馬上背上了身試了試手感。
“哇~很酷哦!”一個五強的選手,隻看顧南沅的動作,就忍不住對她豎起大拇指。
顧南沅禮貌的對她點點頭,并沒有接話而是低頭繼續調試電吉他。
這把電吉他并沒有特别順顧南沅的手,但是她現在也沒有資格挑,能從節目組申請外借一把電吉他給她已經很不錯。
隻是拿到它,顧南沅不自覺會想起上一世她擁有的一把雙頭電吉他。
那一把色彩炫酷,音色上佳的雙頭吉他更适合她做舞台表演,但是沒有它,顧南沅也相信,今晚她會用歌聲,讓所有人記住她——顧南沅。
“五号準備。”
四位五強選手也不知是不是節目組特别安排,全排在了顧南沅之前上台表演,快輪到顧南沅上台的時候,鹿濯最後跟她說了一遍舞台的細節布局,沒有說任何鼓勵的話,而是滿懷期待的看她一步步登上那個将完全屬于她掌控的舞台。
“這是一場
停不下來的狂歡
…….”
在電吉他節奏感極強的伴音下,顧南沅以穿透力極強的電音嗓開唱,馬上在第一時間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給他們帶去聽覺上的震撼。
“
…….
沒有人
奪得走我的王冠
在這裏
我是絕對的主宰
……..”
過耳難忘的動感旋律,似帶了魔力一般随着顧南沅快節奏的唱詞,帶動着所有人的腳開始跳躍。
“……..
在我掌控的世界
請記住我的名字
随我的節奏舞動
…….”
似會洗腦的節拍和唱調,很多觀衆的身體都忍不住随音樂起伏晃動起來,而舞台上的顧南沅也在唱入這波高/潮的時候,一邊手指不停的快彈着電吉他,一邊踏出音律感極強的舞步,給現場帶去更熱血噴張的勁爆感。
“這女孩,音樂感太強了,這一首歌唱下來恐怕就沒有人再能忘記她。”
站在鹿濯身邊的一個副導演,神色有些激動的評價着舞台上帶high全場氣氛的顧南沅。
鹿濯沒有回應他,隻目光灼灼的看着舞台上光芒四射的顧南沅。
就算一直知道她很優秀,她很獨特,鹿濯在這一刻,還是會被她自信張揚的音樂姿态給深深震撼到。
就似出了鞘的寶劍,光芒耀眼到誰也遮擋不了。
“……..
請記住我的名字
随我的節奏舞動
………”
顧南沅重複的唱完最後一個尾音,站在舞台上舉起手中的電吉他,代表這場狂歡結束時,陷入音樂節奏的觀衆們,遲鈍的靜默了幾秒才爆發出一陣歡呼和掌聲。
在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掌聲中,兩位串場的主持人上台。
“你們記住她的名字了嗎?”
按直播流程,兩位主持人上台後是把需要把話題轉到今日的專業評委席上,讓專業評委在鏡頭前點評顧南沅的這首歌曲表現,因此顧南沅也沒有想到,兩位主持人受她音樂有幾分洗腦的歌詞感染,會先一緻的替她問了問台下的觀衆記沒記住她的名字。
“顧——南——沅!”
演播廳裏近200觀衆呐喊出顧南沅的名字,顧南沅也忍不住爲這轟動的效果,笑了起來。
“顧南沅,你今天太令我意外了。“評委席中,一位中國重量級音樂人周帆波,對着顧南沅發出長長的感歎。
“意外的不僅僅是你又換了一種曲風的創作來參賽,還意外你今天對外透露出的音樂野心,就似撕去了小綿羊的僞裝,對外露出了你要進攻的猛獸姿态。”
周帆波犀利的指出顧南沅今日和之前兩場比賽的不同後,又專業的表達了他對顧南沅這首歌曲的喜歡和看好。
“我很喜歡這首結合了舞曲、搖滾、流行和電子樂等多種元素的歌曲,它的旋律過耳難忘,歌詞朗朗上口,濃重的節奏感一直伴随着整首歌曲,讓人熱血沸騰,想跟着你起舞,這首歌曲的創作出乎我意料的成熟,相信今晚之後會被很多人喜歡和傳唱。”
周帆波說到這裏,身邊的另一個評委李曉華就有些急的想接過話筒來說話,但是周帆波沒有給,而是拿着話筒繼續很肯定顧南沅的道。
“顧南沅,你的音樂配的上你的野心。”
“謝謝!”
顧南沅站在舞台上,對着周帆波鞠了一躬表示感謝,終于接到話筒的李曉華急切的發表了她的感慨。
“我每次覺得你之前比賽的歌曲,已經是你這年紀的創作巅峰了,你馬上用新作品告訴我,你的現如今的巅峰之作還沒有被我聽到,我真的非常好奇你的腦子裏,還擁有着怎麽樣的創作。”
“你的曲風,一路走來都沒有重複,代表着的你創作的領域很廣。今日聽了你的新作品《記住我的名字》,我現在已經開始期待,你在全國總決賽中會有的驚豔表現了。”
最後一個評委張祥接過話筒,直白的表達了他認爲顧南沅穩進三強的看法,而結果也的确如此。
現場投票,顧南沅直接拿到了全票,最終電視觀衆短信投票,顧南沅拿到了992358票,比亞軍選手94598的票數直接高出了近90萬票。
這個票數剛被統計出來的時候,節目組都還以爲是多統計了一位數,因爲今日州城賽區5進3的現場直播時間是在下午14點—15點,并不是收視高峰期,還沒名氣的選手很難得到超過二十萬的短信支持。
節目組反複由公證處核實跟複查,才确認這觀衆短信投票沒錯,顧南沅現場直播的表現給她拉來了近百萬的短信支持。
毫無懸念,顧南沅進入州城賽區三強,以州城賽區冠軍的身份,拿到了參加《夢想女聲》總決賽的參賽卡。
“路上小心,到了叫阿哲給我打個電話。”鹿濯送顧南沅登機時,不忘記提醒她到了南城一定要給他報平安。
高票奪冠處于興奮中的顧南沅難得出聲應了他後,對他點了點頭,腳步輕快的走入安檢口。
鹿濯得來顧南沅的應聲,心情也十分美好的回到家就忍不住拿着手機,開始等待着俞北哲的報平安電話。
按航班時間,顧南沅在下午19點前會到南城機場被俞北哲接到,然而鹿濯一直等到了19點30,也沒有接到顧南沅的平安電話,這讓他有幾分擔心,特别打電話查詢了顧南沅所坐飛機降落的時間,發現飛機沒有誤點後,鹿濯有幾分不安。
顧南沅既然答應他,會告訴俞北哲給他打電話報平安,就不會食言。
“不行,得讓人去看一下。”鹿濯坐不住的拿起電話,正準備聯系他在南城認識的同齡人時,手機終于響了起來。
看到是來自南城的手機号碼,鹿濯馬上接通它,以爲會是俞北哲打來的電話,聽筒裏卻傳來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
俞修在電話裏傳達完顧南沅央求他說的話後,沒給鹿濯問話的機會,挂斷了電話。
“電話我打了,現在可以把參賽卡交出來了嗎?”
俞修對苦着一張臉的顧南沅伸攤開手,顧南沅磨磨蹭蹭從包裏掏出她還沒有捂熱的信封,放入了俞修手中,俞修打開确認的看了一眼,沒有對顧南沅說任何話,拿着信封回了卧室,把它交給了呆在卧室裏冷靜的顧語。
天知道,顧語現在有多想出去用家法收拾俞北哲和顧南沅。
“看你養的好女兒!”顧語接過信封,都沒有打開看裏面的參賽卡,隻是看到信封上印有的《夢想女聲》四個字,就肺氣炸的把它拍桌子上吼了俞修一句。
俞修摸摸鼻子不反駁,隻頭疼的歎了口氣。
今天被親戚電話通知顧南沅上電視唱歌了,俞修也爲此感到震驚。
他也沒想到顧南沅會如此膽大包天,在快中考前背着他們偷跑去州城參加歌唱比賽。
“阿哲這臭小子,居然幫着沅沅瞞着我們,要不是馬上中考了,真該罰他去面壁思過。”俞修舍不得說顧南沅,隻把俞北哲拉出來批評,惹來顧語的不滿。
“最該去面壁的是你女兒,真是吃了豹子膽,又是撒謊,又是翹課,還敢獨自去外地參賽!”顧語說到這,忍不住又瞪了俞修一眼,然後憤怒的表示,“阿哲跟你就是瞎慣着她,看把她慣成什麽樣了?無法無天的,這都馬上中考了,還去參加那些亂七八糟的比賽,那個烏煙瘴氣的圈子也敢沾!”
俞修又被點名怨怪過于寵顧南沅,沉默的不接話撞槍口,隻等着顧語這波氣過了才問她,要怎麽處理這件事。
呆在客廳屏息想偷聽父母在卧室談話的俞北哲,沒能聽到裏面的聲音,轉頭看皺着眉的顧南沅,問她怎麽辦。
“媽媽看起來好生氣。”俞北哲不想回憶,他在學校被顧語叫出來,帶去機場等顧南沅回來時的臉色。
“再生氣,她現在也不會罵我們,你别太擔心,回卧室背我給你總結的知識考點去吧。”
顧南沅收斂起她的煩躁,提醒俞北哲回卧室背重點知識。
“沒幾天要中考了,哥,你别多想其他,好好備考就行了。”顧南沅安撫俞北哲的情緒,“隻要我們中考考好了,爸媽也就不會生我們的氣了。”
“我們考好就不會生氣了,真的嗎?”俞北哲不确定的問顧南沅,顧南沅确定的說是後,他也就心寬的回卧室苦讀起來,留顧南沅繼續在客廳頭疼,如何真的不讓爸媽生氣。
現在顧語和俞修明顯是顧忌他們兄妹馬上要參加中考,才壓着要爆炸的情緒沒有多說她去參賽的事,可等中考完,不管她考好考差,他們都要爆發出這波情緒。
“媽媽還是這麽抵觸我進娛樂圈,唉,她爲什麽要對娛樂圈那麽避如蛇蠍呢。”
帶着說不出的憂愁,顧南沅回到卧室躺床上翻來覆去。
這一晚,俞家每一個人都不平靜,被顧語抵觸的娛樂圈,今晚一樣因爲顧南沅這顆綻放出光芒的新星不平靜極了。
“我不走,我要奶奶,你們别碰我,快點放開我,你們這是違法的,放開我……..”
顧南沅焦急的跑過去,正看到三個彪形大漢正把吳野以非常狼狽的姿态按在地上,然後像捆牲畜一樣,拿着粗繩捆綁他的四肢。
“你們在幹什麽?”
顧南沅撥開看熱鬧的人群,驚怒的沖那群要帶走吳野的大漢吼道。
“沅沅,你别誤會,他們是文悌學院的教官,是我請來……..”
吳國剛笑着上前想攔住顧南沅,但是被顧南沅嫌他惡心的繞過,繼續上前阻止那群大漢。
“你們放開他,混蛋........”顧南沅去拉一個按着吳野雙腳的教官,想把他拖走解救吳野,卻在急怒之中忘記她那戰五渣的體質。
所以結果很明顯,她拉住那個大漢,還沒有怎麽用力,大漢随便一甩她,她整個人就被甩了出去。
“小心!”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鹿濯,急跑扶住了要跌坐在地上的顧南沅,看她也被吓的臉色發白,一股怒意撲面而來。
“不能讓他們帶走他。”顧南沅都沒有看是誰扶住她,她現在腦子裏全是吳野在私立寄宿學校絕望自殺的慘狀,她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他去那個魔窟,所以站穩後又急急上前去阻止那三個開車來“接”吳野去學校的“教官”。
“滾開。”想關門快點離開的一個教官,被纏上來的顧南沅惹怒,伸手推她的動作就有些粗魯,好在跟在顧南沅身後的鹿濯快一步把她拉到身後,擡手扣住了教官的那隻手狠狠的反折了一下。
“啊!”教官沒防備的折了手,慘叫了一聲,引起了另外兩個教官的注意,他們對自己人被鹿濯傷到,都出離憤怒的跳下車。
“小子,知道我們是誰,就敢動手?”一個教官摩拳擦掌一副要揍鹿濯的模樣,得來鹿濯冷傲輕蔑的一眼。
鹿濯站直了現如今一米九的身體,隻這一個動作,常年打籃球練出的體格就吓退了最靠近他的一個教官。
“慫什麽,不就一個毛頭小子,一起上,還怕弄不死他。”
負責開車的教官踢了被吓退的教官一腳,一臉兇相的吆喝着他們一起群攻鹿濯。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我已經報.......”顧南沅見三個教官不要臉的要群毆鹿濯,有幾分急的繞過攔在她身前的鹿濯,想對那群教官發出威脅,卻才把頭露過去,就被鹿濯給按回去。
“女孩别摻合暴力事件。”
鹿濯對顧南沅丢下這句話,主動向那三個教官打了過去。
“咔!”
鹿濯打人很猛,也很有頭腦,知道一個人對三個不容易落好,就先抓住一個教官一個勁單揍他,拳拳到肉的揍廢了對方,才轉身去對另外兩個教官。
“不要臉,三打一!”
顧南沅在一邊着急的抓着從教官車裏摸到的鐵鏈子,從背後對着一個教官甩去幫鹿濯幹擾對手。
被鐵鏈子砸到的教官痛叫了一聲,憤怒轉了身,一臉要殺了顧南沅的兇相。
“快跑。”鹿濯發現被顧南沅襲擊的教官要對付她的情況,想攔住那個教官,卻被另外一個教官牽制住,隻能焦急的讓她先躲避,但顧南沅知道她那戰五渣的體力和速度,沒有動,而是捏緊了鐵鏈準備正面迎敵。
“死丫頭,找死我送送你。”比顧南沅高一些的教官,咒罵着這句話向顧南沅撲來,顧南沅都抱好她要被揍一頓的心理了,那個撲過來的教官卻還沒有跑到她面前,就被突然從她身後蹿出來的人,一腳踢飛了。
“混動,居然打我妹妹!”
急的都口誤的俞北哲,一身狂暴着沖在顧南沅身前,護着她的時候,顧南沅差點沒驚喜哭。
“哥,快幫我揍他們,他們要帶走小野哥哥。”
見到俞北哲,有了安全感的顧南沅,帶了些告狀意味的指着三個教官,叫俞北哲幫他們報仇。
俞北哲才被父母叫出來找顧南沅,其實也還不知道顧南沅和吳野發生了什麽。
他之前沒收力的動手,完全是遠遠看到有人要打顧南沅的一幕,氣急才作出的迅猛攻擊,現在聽了顧南沅的告狀,順着她的手注意到還似牲口被捆在車上掙紮的吳野,好脾氣的俞北哲也變得更加暴怒了,擡腳對着唯一站着跟鹿濯打到一塊的教練走去,又是非常标準的飛踢,那個已經被鹿濯重傷的教練,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