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機站?小浩他一個學醫的大學生,跑農機站去幹嗎?”趙允文一臉疑惑不解的問道。
趙弘良忙回答道:“這個我知道,我問過了綜合科的王科長,他說小浩是去農機站租賃插秧機的。今天早上從縣裏回來後,我找人打聽了下小浩的消息,聽說小浩在他們村裏承包了一座荒山,現在正在搞建設。想必他去縣農機站租賃插秧機是爲了種植晚稻做準備的。”
“胡鬧!”趙允文“砰”的一下将碗筷放下,氣的胡子發抖,大聲說道:“他們老謝家那麽辛辛苦苦供養出來了一個重點大學學生,就是爲了讓他回村裏種田的嗎?”
趙允文雖然沒有看不起農民的意思,但是覺得既然好不容易跳出了農門,就好好在城裏發展,何苦又要回農村去?更何況他又不是找不到工作,省重點中醫大學出來的學生,不管混的再怎麽差,也會比當農民強很多倍吧?
見父親發怒,趙弘良不敢多加隐瞞,忙将調查出來的信息一股腦說了出來:“爸,小浩沒你想的那麽差。他這次回來可不單單是種地那麽簡單,他承包了一萬多畝的山地。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若是他沒有一點把握的話,他也不會回來啊。”
“一萬畝山地?”這下不僅是趙允文和趙弘善等人大吃一驚,就連老太太也被這麽龐大的數目驚呆了。要知道哪怕是在農村,這一萬畝的山地也大的不得了。
趙弘善失聲道:“小浩他哪來的那麽多錢去承包山地的?”要知道荒山開發,承包費用反倒不算什麽,真正大頭的是投資建設費,往往比承包費用要高幾十,乃至上百倍,而且那還是個無底洞,必須要持續投入才行。
趙弘良搖了搖頭說道:“具體情況不清楚,不過我聽說好像是有個大老闆給他投資的錢。從兩個月前,就已經陸續有不少施工隊進入小浩承包的山地施工了,聽說現在已經修好了路,接下來就是要開始種菜、種水稻等農作物了。”
老太太在旁一臉擔心樣子,說道:“小浩那孩子從小體弱多病,又一直在讀書,他能種的好地嗎?到時候要賠了怎麽辦?那麽大的一個攤子,就算有大老闆給他投資,他也要虧不少錢吧?”
趙允文聽趙弘良說謝文浩承包了一萬畝的山地,反而不生氣了。能承包那麽多土地,就不是簡單回來當農民,而是一種商業投資建設,是屬于經商。
老爺子端起碗,扒拉了口飯菜,淡淡說道:“虧了就虧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他還年輕,輸的起。”
老爺子從小出生在戰争年代,家境不是很好,十幾歲的時候就參加了革命,可以說是空手打天下,拼搏了大半輩子,才掙下了老屋偌大的家當,撫養出了三子兩女。因此他從來不害怕失敗,就怕人懶,什麽都不願意做。
謝文浩如今肯承包那麽多的山地,自然不會是個懶惰的人,哪怕這次承包失敗了,也是一個極好的經驗。就像老爺子剛才說的那樣,反正謝文浩還年輕,輸的起,大不了從頭再來。
話雖如此說,能成功自然是更好的事。于是趙老爺子叮囑趙弘良說道:“二子,你也别漠不關心的樣子。再怎麽說他也是你外孫,有機會能幫上忙,你還是得幫的。”
趙弘良苦笑道:“爸,不是我不願意幫。隻是怕小浩根本就不願意見我,要不然這次租賃插秧機,他爲什麽不到鎮農機站來找我,而是直接去縣農機站?我看他對我們老趙家還是懷恨在心。”
一聽這話,老太太又開始偷偷抹眼淚了。隻是當初小兩口的恩怨,趙老爺子和老太太也無能爲力。其實在這個年代,夫妻離婚也算常見的事情,原本謝文浩也不會對趙家那樣反目成仇。隻是誰會想到,因爲離婚的事情導緻謝定國在工地上工作時精神恍惚,墜樓而亡。
鬧出了人命,也難怪謝文浩會對他母親趙素梅恨之入骨,連帶着對老趙家也懷恨在心,斷絕了往來。所以哪怕如今明知趙弘良在鎮農機站工作,他甯願去縣城租賃插秧機,也不願意去鎮農機站找趙弘良,由此可見雖然過去了七八年時間,謝文浩對當初的那件事情依然無法釋懷。
“唉!是我們老趙家對不起那孩子啊,也不能怨他。”趙老爺子長歎口氣,人也悶悶不樂起來。
趙弘善的媳婦見老兩口不高興,在旁勸慰道:“爸,媽,您老二也别太難過。既然小浩回村裏發展了,清溪鎮就那麽點大,以後總有能見面的機會,還是可以把這段恩怨化解開來的。”
老太太情緒低落,情難自己傷感道:“也不知道我和老頭子兩人能不能活到那天,我們那麽多的孫子、孫女裏面,最苦的就要算小浩了。”
趙弘良、趙弘善以及他媳婦聽老太太這話,趕忙說道:“媽,看您這話,您一定能長命百歲。到時候别說見小浩了,沒準您還要幫小浩帶孩子呢。”
老太太聞言頓時高興起來,樂的合不攏嘴:“要真有那天就好了,别看我現在年齡大了,身子骨沒以前好,帶個孩子還是沒問題的。”
趙弘良一看席間的氣氛終于沒剛才那麽沉悶和傷感,也就不敢再提和謝文浩有關的事情,怕勾起老兩口思念之情,忙轉移話題道:“大哥,大嫂,來我敬你們兩人一杯,在家每天照顧爸媽,辛苦了!”
趙弘善兩口子忙端起酒杯,和趙弘良碰了下杯,一飲而盡道:“不辛苦,這本來就是我們爲人子女應該做的事。再說你們幾個每個月都有給爸媽不少的生活費,我們隻是照顧了下日常起居,哪裏有什麽辛苦的事。”
趙老爺子和老太太看着兄弟和睦的樣子,也很是滿意點頭道:“你們幾兄弟都不錯,家和才能萬事興,可莫要像别的人家裏樣,爲了點錢财,就鬧的兄弟反目。”
“哎!我們記下了,我們不會的。”兩兄弟異口同聲回答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