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這名老者,雖然并非什麽高階強者,但卻散發着不亞于黃金階的氣勢,看似祥和如鄰家老人,卻蘊含着一股王者的威儀。
“你是從哪裏聽到有關聖者之遺的事情的。”
愛麗菲爾斯女王坐在搖搖椅上,看着令人沉醉的夕陽,輕聲問道。
“是一位我們都很熟悉的人。”
愛麗莎不知道該不該說出羅森的名字,但她相信她這樣的表述應該能夠讓外祖母明白。
“是嗎。”
愛麗菲爾斯女王微微點頭,也沒有多說,而是将自己胸口懸挂的那一串挂墜從領口取了出來,可以看到,那是一枚銀制的挂墜,造型樸素,看起來就像是尋常人家的飾物,甚至沒有王室的那些裝飾品精美。
“這就是聖者之遺。”
女王說道,令愛麗莎咽了一口唾沫。
“你知道這樣東西是什麽嗎?”
“呃,是聖遺物?”
愛麗莎沒有聽羅森說太多有關聖者之遺的事,但從名字來看,應當是某種聖遺物。
“是的,這是一件聖遺物,在多年之前,蝕月戰争的時候,我曾經被圍困在王國南部的特雷斯坦要塞,原本我們以爲自己的職責是牽制敵人,但沒想到的是,實際上特雷斯坦要塞在那個時候已經是作爲棄子存在。”
愛麗菲爾斯女王娓娓道來,将那些被埋藏在曆史深處的過去逐一發掘出來。
“在那個時候,我認識了作爲随軍牧師出征的伊恩格雷大主教,當時他提出了一個計策,使得我們能夠從溫德蘭大軍的包圍之中脫困,然而在經過帕米爾山脈的灰白小徑時,我們遭遇到了盤踞在群山之巅的冰結龍,我和伊恩格雷大主教墜落山崖。”
“什麽!!?”
愛麗莎公主是第一次聽自己的外祖母講述這些故事,在阿斯特爾的正史之中,對于特雷斯坦要塞與之後愛麗菲爾斯女王的經曆都是語焉不詳,一筆帶過,她從未想過這其中還有這些秘辛。
當然,愛麗莎也很快就理解到,有關愛麗菲爾斯女王的遭遇,特雷斯坦要塞的戰略,這些都有可能引發針對當時執政的自己的祖母的争議,因此被史官隐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們大難不死,接着在帕米爾山脈的礦洞之中遭遇到了幾次危機,甚至還遇到了來自聖戰時代的灰燼,就在那場戰鬥之後,我們獲得了聖者之遺。”
後面的事情愛麗菲爾斯女王沒有多說,她取下了脖頸間的項鏈,接着說道。
“當時,聖者之遺是擁有強大力量的聖遺物,靠着這一件聖遺物,我們才有機會轉危爲安,并且在接下來的一系列戰鬥中取得勝利,最終拯救了風雨中飄搖的阿斯特爾王國,這件聖遺物,可以說是扭轉阿斯特爾命運的寶物。”
“而現在,它将扭轉這個世界的命運。”
愛麗莎說道,她相信羅森,那個人總是能夠将不可能變爲可能,面對混沌之民降臨的局面,愛麗莎甚至覺得隻有他才能将其拯救。
從口袋裏拿出了羅森給予她的那一枚晶片,從剛才開始,愛麗莎就感到晶片一陣發燙,此時在掌心中,那灰白的晶片正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而與之對應的,愛麗菲爾斯女王手中的挂墜也開始散發出蒼藍的光芒,仿佛與晶片産生了共鳴一般。
“這是?”
愛麗菲爾斯女王這麽多年以來,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景象,她并非沒有接觸過其他的聖遺物,但聖遺物之間很少有能夠産生這樣強烈的共鳴的,就好像兩者是對應的一般。
想到了什麽,愛麗菲爾斯女王從搖搖椅上站起身,向愛麗莎伸出了手,示意她将那晶片遞過來。
愛麗莎輕輕将那一片炙熱的晶片放到了外祖母的手心,看到愛麗絲菲爾女王将那晶片直接放到了挂墜上,就發現兩者正好契合。
蒼藍的挂墜,绯紅的晶片,構成了一個完整的項鏈。
愛麗菲爾斯女王沉默片刻,才将手中的項鏈放到了自己外孫女的掌心。
“看來的确是到了它發揮最後的餘熱的時候,該讓一切都終結了。”
愛麗莎微微點頭,接着,她口袋裏的移動終端一陣顫動,愛麗莎打開,發現是來自羅森的通訊。
“看來你已經發現這裏面的秘密了。”
羅森的聲音傳來,令愛麗莎生出諸多疑惑。
他怎麽知道自己拿到了聖者之遺?他又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這一塊晶片?這兩者結合之後,到底能産生什麽樣的作用?
不過愛麗莎沒有詢問,而是将聖者之遺放到了移動終端的前面。
光線有一瞬的扭曲,聖者之遺便從愛麗莎的手中消失,她知道,此刻那一串項鏈已經來到了羅森那裏。
“多謝幫助,女王陛下,公主殿下。”
羅森說着,本來以爲他會直接關閉通訊,但沒想到羅森接着又開口了。
“對了,女王陛下,說道拯救阿斯特爾王國的寶物,我認爲并非這一串項鏈。”
“這是什麽意思?”
愛麗菲爾斯女王有些怅然若失,但聽到羅森的話,還是不禁生出疑問。
“說到底,聖遺物不過隻是一件工具,能夠産生多大的力量,還是要看使用者本身。”
羅森的語調平穩,就像是在講述什麽不容置疑的真理。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就算拿到了聖者之遺,也無法拯救阿斯特爾王國,而如果是女王陛下您的話,就算沒有拿到聖者之遺,也能夠令這一個國家從沉淪之中崛起。”
他說着,令愛麗莎仿佛看到了那些年戰火紛飛的日子,旌旗林立,号角長鳴,騎士們鮮衣怒馬,鋒芒畢露,一位女子身先士卒,沖鋒陷陣在最前線,而她的身邊,一名白衣長袍的青年則守護左右,片刻不離。
“所以,愛麗菲爾斯女王陛下,拯救了阿斯特爾王國,扭轉了其瀕臨覆滅命運的寶物,并非聖者之遺,而是您。”
羅森的話令愛麗莎眼眶濕潤,她看了看自己的外祖母,這位平日裏都慈祥溫和的老者,此時沒有言語,就像一尊雕像,在夕陽中屹立,仿佛當年支撐起整個王國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