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成年以後,海因裏希便開始和一群不明來曆的人厮混,格曼議員對此十分失望,将自己的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長子身上。
可是沒人知道,海因裏希在暗地裏接觸到了邪教徒,并且成爲了他們之中的一員,甚至利用自己的經濟優勢成爲了那個小團體裏的領導者。
邪教徒提供各種便利的法術給海因裏希,讓他肆意妄爲,最終将魔爪伸向了惠靈頓子爵的女兒。
多番調戲不成,海因裏希就想着直接潛入城堡中,他花大價錢從退休的傭人手中買到了子爵宅邸的構造圖與警衛們的巡邏路線圖,帶着三個手下便潛入了宅邸。
可沒想到子爵的女兒當時因爲生病,所以并沒有睡在原本的房間,海因裏希偶然撞見了惠靈頓子爵夫婦,在對方即将大聲呼叫衛兵的時候,海因裏希慌忙之中出手,将兩人擊殺。
随後的一切就像報告之中說的一般,四人突破衛兵的包圍,卻被紮夫羅制服,當時海因裏希直接拉開了面罩,高呼着自己的名字,而紮夫羅自然很快就确認了海因裏希的身份。
紮夫羅急忙通報上級,也就是格拉漢姆,在一番權衡利弊之後,格拉漢姆聯系了格曼議員,同時授意紮夫羅将剩下的三名邪教徒當場抹殺。
最終,海因裏希被保護起來,事件的報告也就成爲了羅森等人看到的這樣,原本以爲不會有人發現,可沒想到羅森居然這麽快就發現了其中的端倪,令格拉漢姆有些驚訝。
格拉漢姆說完這些,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是許久以來壓在心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地。
“海因裏希現在被格曼議員保護在家中,無法見到任何外人,是這樣嗎?”
羅森确認道,老實說這樣的展開他也能理解,權力者包庇家人的事情曆史上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雖然他認爲殺人者應當受到合理的懲罰,但現在這個局面,想要伸張正義似乎并沒有那麽簡單。
“是的,這件事并不能随意聲張,如果讓普通大衆知道的話,那麽不但是魔法協會的名聲,就算是聯邦議會的威信也會受到巨大的損害,布魯斯先生,我說這些話是因爲我認爲你是一個懂得考慮大局的人,能夠權衡利弊。”
格拉漢姆的手指敲擊桌面,注視着羅森,由于看不到這個男人的表情,所以他顯得更加拘謹。
“那有關紮夫羅的死,你知道些什麽?”
羅森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提問。
紮夫羅明顯是被邪教徒殺死的,弄清楚他死亡的因果,抓到兇手,是現在最重要的一環,因爲羅森相信,這背後一定能牽扯出更深層次的邪教徒的組織。
“我不清楚。”
格拉漢姆搖了搖頭。
“不過從現場來看,我倒認爲是海因裏希之前手下那些邪教徒們幹的,爲了報仇,所以才會那樣對待紮夫羅與他的家人。”
“這倒是一個合理的推測。”
羅森點點頭,仿佛接受了這個說法。
“有關海因裏希的調查記錄,我希望格拉漢姆先生你能提供給我們,以尋找殺死紮夫羅的犯人,當然,你所顧慮到的東西,我們都會替你考慮,現在最重要的目标是解決邪教徒作亂的局面,不是嗎?”
“你能理解就好,我接下來就将他交代的相關情況給你,布魯斯先生。”
似乎是達成了合作的感覺,格拉漢姆向羅森伸出了右手,而羅森也以戴着皮手套的右手回握,隻不過在格拉漢姆觸及羅森的手掌時,那過分的冰冷氣息讓這位支部長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從未觸碰過如此冰冷的手,即使隔着皮手套,格拉漢姆也覺得自己摸到的是一塊寒冰。
以至于當羅森告辭之後,格拉漢姆還有些沒有緩過神,望着桌上的報告出神。
“風暴看來要興起了。”
這位中年男子喃喃自語道。
......
羅森當然不可能完全相信格拉漢姆所說的話。
他認爲海因裏希的事情或許的确是真的,但有關紮夫羅的死,格拉漢姆肯定知道些什麽。
首先,能夠以那種形式擊殺紮夫羅,留下屍爆法術的人,實力肯定不差,很有可能達到了白銀階的水準,至少也是熟練運用法則之力的程度。
這樣的存在,在邪教徒之中必然是有一定地位的成員,如果按照格拉漢姆的說法,海因裏希已經是小團體之内的領導者了,那麽他有什麽理由在出去的時候不帶上這樣一個強力的打手以至于被紮夫羅抓住。
單純的報仇在這裏其實并不能完全解釋。
其次,在紮夫羅死亡的現場,各種檔案文書都被洗劫一空,很明顯對方是不想讓紮夫羅留下任何文字記錄給後來者,并且對方還設置了屍爆法術以破壞現場與抹殺調查人員,這并非複仇者應該有的态度。
倘若真是爲了海因裏希以及死去的三名邪教徒複仇,那麽與其這樣遮掩身份,不如直接在現場留下文字告知來者,這樣倒來的更加痛快,如此隐匿的殺戮手段,絕不是一個爲了仇恨而殺人的複仇者的所作所爲。
最後,有關現場的狀況,以及夏奈提到的線索指向的魔法協會内部人士的問題,羅森都沒有提及,既是爲了有所保留,也不願意讓夏奈過早暴露出來引起注意。
要知道,即便格拉漢姆的确是清白的,但人多口雜,說不定就會從什麽地方流傳出去,給夏奈招緻不必要的危險。
羅森現在已經十分的确定,邪教徒在魔法協會的内部有強大的勢力存在,甚至于在這個國家的高層,也有邪教徒盤踞其中,或許某位議員就是一名邪教徒領袖。
而那個所謂的深淵主宰,很有可能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