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起事件夏奈印象很深,因爲死掉的貴族是一位議員的侄子,當時那位議員十分暴怒,還指責過魔法協會沒有保護好自己的侄子。
“這個事件,我記得當時鬧得很大,有四個邪教徒被當場擊殺,但這裏卻隻記載了三個人。”
“三個人?”
想到了什麽,艾茵走到夏奈身邊,看着她的屏幕。
上面的資料顯示,當時作案的是三名邪教徒,都被盡數擊殺,屍體在接受檢查之後就銷毀了。
“銷毀?”
艾茵微微皺眉,在她的時代,對于屍體還是十分尊重的,即使是戰場上的對手,也會在戰後妥善掩埋,不會那麽随便就一把火燒掉。
“嗯,對于邪教徒,由于不知道他們身上是不是還會攜帶一些危險的疾病或者寄生物,所以通常都是直接銷毀屍體。”
夏奈答道,這是他們長期以來實踐所得到的最佳辦法,曾經在過去,有出現過邪教徒被擊殺後,屍體發生巨大的爆炸導緻執法人員受傷,也有死後放在停屍房,卻借助死靈系法術暫時複生作惡的情況,甚至還有死後一段時間屍體分解,變成極爲緻命病菌的案例。
在這些無所不用其極的邪教徒面前,他們也就不再考慮那麽多人道主義了,隻要成功抓捕後審訊完畢,就會立刻處死然後銷毀屍體。
“所以問題是當時有四個邪教徒?”
羅森問道,他雖然隐隐感覺到負責調查這些邪教徒事件的人可能會有問題,但沒想到居然這麽快就發現了疑點。
他讓夏奈對比資料,也是想要碰碰運氣,因爲按照經驗,如果真的在内部存在問題,夏奈這種級别的小雜役基本上是不知情的,但同時她又是一線的工作人員,所以也就成爲了最好的突破口。
“嗯,我們那個時候同事之間還聊過這件事,說區區四人就突破了一位子爵的宅邸,有些不可思議。”
夏奈點點頭,當時大家的壓力都很大,因爲雖然邪教徒當場被擊殺了,但是善後工作和事後調查卻一直沒有結果,那幾名邪教徒的實力并不強,卻是通過一處密道進入了子爵宅邸,殺死子爵夫婦的時候,衛兵甚至沒有覺察,如果不是那四個蠢貨在半路遇到和女仆幽會的衛兵,恐怕人們要到第二天早上才能發現子爵夫婦慘死在自家的床上。
這是令人無法理解的,這幾個愚蠢的邪教徒到底是怎麽做到這些的,他們的目的又到底是爲了什麽,至今還沒有得到答案。
普遍的觀點是子爵宅邸裏有内奸,提前洩露了包括衛兵的巡邏時間以及内藏的密道之類的信息,這才讓這些邪教徒得手的,但在那位議員的施壓下,魔法協會進行了多番調查,卻也沒有找到宅邸裏有所謂的内奸存在,這才讓那個議員感到震怒,甚至在常務會議上公開指責魔法協會不作爲。
“這份報告的撰寫人就是當時遭遇到邪教徒的人嗎?”
艾茵看向報告的末尾,是一個名叫紮夫羅的人。
“嗯對的,當時領隊的是紮夫羅,他當時就在附近的小鎮上,所以及時趕到,将邪教徒擊斃了。”
夏奈答道,不知道艾茵問這個問題的意義,在她的認知中,紮夫羅是個可靠的同伴,爲人風趣幽默,而且對自己的妻子與女兒十分好,是模範丈夫,因此下意識就解釋道。
“說不定是報告出了偏差,可能是筆誤之類的?”
這些報告都是有着極高密級的,像夏奈這種級别的人一般都是接觸不到的,而能夠閱讀到這些記錄的,都是不會親臨現場的人,所以才會這麽長時間也沒有人發現這個錯誤。
“他現在在協會裏嗎,我想找他問問。”
艾茵卻并不認識這個人,因此可以客觀地看待他。
“呃,紮夫羅上周好像是休假去了,之前他在溫德蘭南部處理了一起邪教徒的事件,似乎十分勞累。”
夏奈回憶道,他們這些人的假期并不規律,通常都是一項任務結束之後才有那麽幾天,所以被打攪了假期的她感到異常痛苦。
“休假嗎?”
羅森似乎想到了什麽,追問道。
“你知道他住在哪裏嗎?”
“呃,他就住在奧加隆,萊恩科大道35号,去年的時候我們還在他家開過派對。”
夏奈有種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如實回答,因爲艾茵的眼神讓她感到自己無法說謊。
“不管是誤差還是别的原因,确認一下當時的現場狀況還是很有必要的。”
羅森說道,然後對夏奈說。
“我們明天就去他家問問,說不定這其中就有着某些線索。”
對于羅森的話,夏奈隻能點頭答應,畢竟對方是德爾西尼大人派遣過來的顧問,從級别來看,也是夏奈的上司。
“除此之外,你繼續找找這些卷宗裏有沒有出問題的地方。”
“等等,請恕我冒昧,不過布魯斯先生,爲什麽要調查這些,可能是我的錯覺,但總感覺你似乎是在調查魔法協會内部的人?”
夏奈沒有多想,直接問道,她向來都是這種耿直的性格,所以之前的同事介紹自己去聯誼的時候,夏奈經常就是那個對話終結者,有着極高的冷場天賦。
“沒錯,我的确是在調查魔法協會内部。”
羅森沒有避諱,他從格拉漢姆的态度,以及夏奈自己的表現大概可以看出這家夥應該值得信任,因此沒有遮遮掩掩,畢竟這麽耿直的家夥如果真的是邪教徒的内奸,那麽恐怕邪教徒們早就該從這個世界上被抹消了。
“事實上,我認爲邪教徒的一部分成員,就隐藏在各種權力機構之中,甚至有可能某位議員大人就是邪教徒的領導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