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依靠魔力就能達到那種程度的攻擊,令人驚歎。
很多人在見識過這一招之後,都有一種感覺,接下來不會再有人挑戰羅森了,今天的武藝大會,應該到此爲止了。
但出乎他們意料的,就在布萊恩剛剛落座的時候,便又出現了一位挑戰者。
而且同樣是聖堂的!
“聖堂難道今天真的要全部都上去一遍嗎?”
“這無論怎麽說都有些過分了吧。”
“我要是伊斯魯爾的人,就不會答應接受挑戰,誰知道下一個是不是大主教親自下場。”
“不過這是哪一位?”
貴族們中有許多人并不認識眼前的這一位聖職者,因而産生了疑惑。
不過也的确,修女在聖堂各個方面都并非出頭者,至少幾大審判庭的樞機主教都是男性神父,所以給人一種錯覺,那便是修女在聖堂裏沒有什麽地位。
但此時站在衆人面前的修女,卻并非平凡。
她棕色的長發中混雜着諸多銀絲,一雙琥珀色的雙眼平靜如水,修女身穿的是銀邊的白色長袍,胸口一個有着光環的十字架分外顯眼。
“羅森陛下武藝高超,我身爲一介女子自然是比不過你的。”
然而修女開口,卻是技不如人的發言,令衆人更加疑惑。
“但想要統領各個種族,光有武力是不夠的,沒有約束的武力隻會成爲暴力,而最強的武力沒有外人能夠約束。”
說道這裏,羅森也已經知曉對方的身份了。
神侍修女,聖堂中鮮爲人知的存在。
“我希望秩序同盟的領導者,擁有能夠約束自己的力量。”
修女說道,然後向羅森輕輕點頭行禮。
“我是聖堂神侍修女的特蕾莎.艾格尼斯,在此想要和羅森陛下探讨一番。”
探讨一番?
羅森歪了歪腦袋,意思是這位修女現在要在武藝大會上和自己辯論嗎?
“請指教。”
盡管不知道對方是想要說什麽,但羅森既然站在了這裏,那麽自然來者不拒。
更何況,如果是辯論的話,羅森可不覺得自己一個擁有現代知識的人會輸給這個時代的任何人。
“如果,在擊退混沌之民之後,擁有當世最強力量的人,應當何去何從?”
特蕾莎修女發問道,讓衆人驚愕。
她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
大家都清楚,利劍隻有在戰争時期才有其作用,在和平時期,自然是要被藏起來。
就連聖者,如果不是他們主動隐退,那麽存留到聖戰之後,恐怕會導緻一定的紛争。
畢竟,聖者這種不屬于任何陣營,擁有絕對力量的存在,對于任何統治者而言都是心腹大患,即便知曉對方不會篡奪自己的權力,但也難保沒有其他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聖者的名号來做什麽事。
比起聖者存在導緻的紛亂,人們更願意接受沒有聖者存在的戰後。
而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毫無疑問是在質問羅森,如果取得了秩序同盟的指揮權,那麽在聖戰之後,是否會自行離開,不再幹涉世事。
從某種意義上,如果羅森的回答不當,那麽即使他能夠在這次武藝大會上取得最後的優勝,那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他也會處于不利的地位,甚至于有可能被其他勢力所否定。
如果羅森是獨身一人的聖者,那麽倒還好,隻要做出保證,那麽這一關就算過去了。
但羅森此時代表的是伊斯魯爾,他不可能像過去的聖者那樣,退居幕後,即使戰争勝利,他也不打算讓伊斯魯爾再度回到那貧瘠的半位面中,而是要在這片大陸上開辟荒野,建立國家。
當然,羅森完全可以回複特蕾莎修女,現在戰争的結果尚不可知,讨論這些東西沒有任何意義,也可以說他并非當世最強之人,沒有權力決定其他人的道路,但那隻會被認爲是逃避問題的詭辯,并不是正确的解答。
特蕾莎修女所要求的,就是羅森堂堂正正的回答。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比先前所有的對決都要兇險的挑戰,因爲若是處理不慎,伊斯魯爾與羅森很有可能就會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強者在完成使命之後,自然應當将力量歸還大衆。”
羅森開口答道,令特蕾莎修女的表情微微一變。
“你這麽說的話,就是在聖戰結束之後,強者會不再參與任何紛争,退居幕後的意思嗎?”
特蕾莎修女接着問道,羅森的回答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爲羅森還會解釋一番的,卻沒想到他直接給出了特蕾莎修女心中的那個答案。
“當然不是。”
然而羅森立刻就否定了特蕾莎修女的猜測。
“那你的意思是?”
被羅森這麽一弄,特蕾莎修女也一頭霧水,羅森說的将力量歸還大衆,難道還有别的意思嗎?
“實際上,強者的力量,自始至終都應該爲人民大衆所用,隻有這樣,才能令武力不淪落爲暴力,才能讓人民放心将自己的安危交給強者。”
羅森說道,令衆人臉上的疑惑加深許多。
在這個世界,人之所以變強完全是爲了自己,變強之後能夠獲得尊敬,财富,地位,權力,弱者隻能被強者支配,聖堂當年之所以會迅速崛起,就是鑽了這個空子,接濟那些貴族老爺們不管的窮人,最終确立了群衆基礎。
強者保護弱者,大多數時候僅僅爲了維護統治地内的和諧,畢竟貴族們也需要一般人來在田間勞作,爲自己生産糧食,需要紡織工人來爲他們制作衣服,需要鐵匠來爲自己鍛造各類用具。
這是封建專制的明顯特點,這個世界雖然存在着諸多超凡力量,但總歸還是相對落後的文明,即便是北奧林西斯聯盟,也還大多是天賦王權的君主國家。
而羅森提出的概念,卻是領先至少幾百年的民主共和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