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爆炸,看來是他......”
卡蓮低聲說道,但并沒有回頭,而是一直向前。
“那家夥,還真是自以爲是。”
有些無奈地說道,卡蓮卻在進入到自己的據點範圍内立刻覺察到了不對。
“有人侵入?”
原本她所設置的據點是層疊式魔法據點,防禦級别層層深入,可操控性很強,但現在她所感受到的,卻是紊亂的魔力氣息。
就好像,被某人強行突入之後又粗暴地彌補上一般。
當然,如此拙劣的彌補應當是據點自身的修複功能的結果,對方似乎壓根就沒有打算掩飾自己闖入的痕迹。
“誰?”
無論是突然出現的白銀階怪物,還是現在的不速之客,這場冠位戰争都有太多不同尋常的地方了,卡蓮隐隐感覺到了一個陰謀的存在,但現有的情報卻并不足以推斷出這陰謀的實體。
不過當她看到入侵者的時候,卡蓮的腦中頓時有了些許想法。
“喲,阿瑪迪烏斯家的小鬼,你的英靈去哪裏了?”
站在殘破的屋頂上的,是一位身着铠甲之人。
鬥篷遮掩下,密閉的铠甲中也透出些許灼熱的氣息,引得周圍的景色都有所扭曲。
薩弗隆.德沃夏克,六位參戰者之一,元素生物的代表。
他身邊站着一名頭戴兜帽的人,那人手中握着一柄形狀扭曲的長杖,看起來似乎是施法者一類的職業。
“不用你來擔心。”
卡蓮說道,同時看了看羅森和蘭頓。
“薩弗隆,想必你也知道了,這場冠位戰争現在正處于異常之中,我們應該放下戰鬥,攜手抗敵。”
她說着,背在身後的左手依舊做好了随時施法的準備。
卡蓮可不覺得對方會因爲這一句兩句話就相信自己,換做是她自己,也同樣會保持懷疑的态度。
不過當薩弗隆聽到卡蓮的話之後,卻發出了低沉的笑聲。
“呵呵,我當然知道這場戰争現在正處于異常狀态中。”
他周圍的溫度攀升,就連灰白的牆壁都好像要燃燒起來一般。
“因爲造成這一切的,就是我呀。”
“什麽......”
聽到薩弗隆的話,卡蓮頓時想清楚了很多東西。
伊斯魯爾本就由三方勢力共同維持,能夠保持現在的平衡,全仗着有女王陛下壓制,而現在,女王帶着諸多精銳遠征元素界域,正是伊斯魯爾最爲空虛的時刻,也難怪有些勢力蠢蠢欲動。
德沃夏克這一支原本是伊斯魯爾的土著勢力,在灰燼們遷入這裏的時候,還與之發生了一段戰争,但最終還是妥協,成爲了亡者之國的一部分。
現在,他們終于不甘心受到壓制,從而掀起反叛了嗎?
聯想到主位面現在一定也發生這同樣的叛亂,卡蓮的心逐漸變得沉重起來。
“我背後的力量,你們絕對無法想象。”
薩弗隆說道,接着縱身一躍,跳下了屋子。
“不過也無所謂了,你們馬上就要葬身于此。”
掀開鬥篷,薩弗隆從铠甲之中滲出灼熱的烈焰,擺出了戰鬥的姿勢。
......
安多哈爾大教堂,硝煙四起。
這座曆史悠久的建築,此時僅剩些許殘骸,絕大部分的建築部分都已經被犁平,露出了松軟的泥土。
而位于教堂中心,一頭巨大的怪物正發出巨大的喘息聲。
虛空蹒跚者千瘡百孔,它從未受過如此的創傷,一時難以恢複。
它的法則是虛空,可以令所有力量歸于虛無,但智力不足的虛空蹒跚者,并未對于這個法則加以運用,僅僅單純地用來防禦能夠感知到的攻擊。
而弓兵的天國武裝,更多的卻是無法感知到的攻擊。
從天國武裝中射出的實體彈藥能夠穩固彈道,彈頭卻又是魔法結晶,擁有常規彈藥無法匹敵的巨大破壞力。
但這并不是全部,實際上,在魔法結晶中,還蘊藏有實體的破片,這些隐藏的殺招在虛空蹒跚者利用自己的法則防禦住了實體彈藥和魔力結晶的爆炸之後,對其造成了難以恢複的創傷。
當然,這是隻能生效一次的招數,第二次使用的時候,虛空蹒跚者必然會做出防禦,想要再次造成現在的效果,要難上許多。
不過對于弓兵而言,已經足夠了。
“這樣,你就沒辦法逃走了。”
他說道,接着,從虛空中掏出了一柄巨大的步槍。
“這裏面是對白銀階專用的彈藥,即使動用法則的力量,也無法防禦,你就好好嘗嘗來自弱者的憤怒吧。”
巨大的魔法陣在槍口和槍的後部浮現,順次排開之後,竟然有十三個之多。
這些魔法陣旋轉閃耀,每一個都代表着一重的加持。
然後,弓兵扣下了扳機。
轟隆——
轟鳴聲響起,一道肉眼可見的魔力波動自虛空蹒跚者處散開,甚至就連靠近一些的觸手怪物都被這沖擊波直接震碎成肉塊。
虛空蹒跚者周圍湧現出模糊不清的空間,那是虛空正在組織防禦,但當這些虛空接觸到從槍管裏射出的光束時,卻如同被低溫凍結一般凝固成一團,并且立刻支離破碎。
就連法則也無法防禦,緻命的一槍。
而被直擊的虛空蹒跚者,那無數眼睛密布的腦袋已經出現了一個大窟窿,四隻手無力地耷拉着,再也無法揮動起來。
失去了生命,原本就違背法則的身軀立刻散架,血肉如同暴雨般落下,染紅了大地,淹沒了旁邊掙紮的觸手怪物。
而弓兵,在這漫天血海中,撐起了一把雨傘。
“看來這一招還是不能經常用。”
他輕輕握拳,有些脫力,即便不需要他本身的太多力量,但跨階使用這種招數本來就極其消耗體力,所以弓兵現在也是有些虛弱。
不過好在已經解決了敵人,剩下的雜碎們過段時間應該就會因爲失去力量而瓦解——這麽思考的瞬間,弓兵感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
“什麽......”
下一刻,他的胸口炸裂開來。
鮮血上湧,弓兵忍住劇痛,緩緩低下頭。
隻見一隻手,正從他的後背徑直穿過胸膛而出,掌心,正握着他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