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塔爾的氣候經過魔法調控過,時刻保持在一個十分舒爽的狀态下,但即便如此,這位年輕人依舊冒出冷汗,止不住地顫抖。
他雙眼緊緊盯着鐵牢外面,兩名看守正無聊地喝着酒。
阿爾弗雷德被抓到這裏已經有一個多月了,起先,他們還隻是被囚禁,封鎖了使用魔法的手段,但一周之前,這幫人開始對他們用刑拷問起來。
法師與劍士之類的黑鐵階不同,一旦被封鎖了魔法就與常人幾乎無異,因此阿爾弗雷德也沒有任何能力反抗這些家夥,
他算是比較幸運的一個,被毆打了幾次便丢在一旁挨餓,他的同伴弗朗西斯就沒有那麽好運了。
在試圖逃跑失敗之後,這個可憐的家夥就直接被吊了起來,他們剝去了弗朗西斯所有的指甲,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斷,又用鞭子不住地抽打他,甚至還給他服下了各種不知名的藥物,現在的弗朗西斯已經不會對大部分事物産生反應,形同一個植物人。
阿爾弗雷德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他們隻是不停地質問他們其他法師的下落,可阿爾弗雷德怎麽知道。
他知道站長保羅他們第二次前往罪業之都考察,歸來的時間未知,阿爾弗雷德自己都在擔心他的前輩們是否出了什麽意外。
“媽的,雅各布那個狗娘養的,昨天又他媽在賭場裏赢錢了,老子怎麽就沒這狗屎運。”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看守罵罵咧咧地說道,一口将杯中的朗姆酒喝幹。
“他肯定會倒黴的,你放心。”
另一個高高瘦瘦的看守随口答道,他抓起盤子中的一根肉幹,在嘴裏大嚼特嚼。
“我得發洩一下,不然今晚可睡不着。”
那絡腮胡的看守說着站起身,緩緩打開了牢房的鎖。
這令阿爾弗雷德的神經一陣緊繃。
通常來說,這意味着毒打,意味着折磨,意味着辱罵,他蜷縮起來,抱住腦袋。
“狗娘養的,都是因爲你們兩個老子才得留在這個鬼地方,老子可是已經一個月沒碰過女人了!”
他吐了口唾沫到吊着的弗朗西斯臉上,随即抄起了手邊的鞭子。
唰唰兩聲,瘦弱的青年身上又多了兩道血痕,但已經沒有力氣的他卻連慘叫都沒有力氣發出。
絡腮胡的看守見對方沒什麽反應,仿佛并不解氣,直接抄起了腰間的短刀。
“等等,你想幹什麽?”
高瘦的看守立刻伸手阻止了自己的同伴。
“留他們兩個一條命,這是老大臨走之前吩咐的,你不想要命了嗎?”
“我就是玩玩。”
絡腮胡看守笑了笑,那是不懷好意的笑容。
“反正隻要不死,就算缺少點什麽也沒關系吧。”
他的刀刃泛着寒光,正朝着弗朗西斯的下體而去。
嘭——
一聲巨響卻突然從樓上傳來,接踵而至的是喊殺聲,令絡腮胡看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有人闖進來?”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同伴的臉,對方同樣一頭霧水。
“有拉斐爾他們幾個黑鐵的在,不會出什麽事吧?”
高瘦的守衛說道,他們兩人也就會揮兩下刀的水平,坐鎮這裏的除了他們的老大邪眼多米尼克之外,就是幾個黑鐵階的人了。
況且平日裏他們隐藏得很好,鐵狼衛隊根本不會想到,就在這伊斯塔爾的城區裏,就存在着一個熱風傭兵團的據點。
不過就在他說完的時候,樓上的騷動立刻平息了下來,沒有一點動靜。
“我去看看情況。”
絡腮胡看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想要爬上樓梯,卻被門口處扔出來的一個東西給撞了回來。
那是一顆人頭。
脖頸的斷面相當齊整,人頭的臉上還是錯愕的表情,雙眼瞪得好大,在燭光映照下顯得分外驚悚。
“拉斐爾!!?”
高瘦看守立刻認出了那顆人頭的主人,他有些不敢相信,這才過去了多久,堂堂黑鐵階的拉斐爾竟然就這麽簡單地被斬首了。
還沒留給這兩個看守太多驚訝的時間,從那幽深的門口,走出來一個全身着甲的劍士。
他手中的大劍古樸而厚重,沾滿鮮血,相當駭人。
一劍斬出,絡腮胡看守便身首異處,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
“怎麽......”
慌忙後退,舉起刀想要抵抗,但下一刻,冰涼的劍鋒已經穿透了高瘦看守的胸膛。
這一切都被阿爾弗雷德看在眼裏,他驚恐地看着來人,那是一名高挑的騎士,手中握着一柄超長的大劍,正一腳踢開兩名看守的屍體,向着牢房這裏走來。
“别、别過來。”
阿爾弗雷德不知道對方的來意,盡管一出場就斬殺了綁架他們的人,但誰又能保證這人不是另一股想要找尋保羅站長他們的勢力,不會用更加殘酷的手段折磨他們呢?
但對方似乎并不理會阿爾弗雷德的抗議,他一步來到這位學徒面前,燭光映照下,面甲中似乎透出點點藍光。
“啊——”
一陣刺痛感從眉心處傳來,阿爾弗雷德愣了愣,随即被大腦中湧出來的各種記憶所侵襲。
既有覺醒能力之前被衆人取笑的畫面,也有在桌前伏案學習魔法的場景,還有不小心聽到幾位前輩争執的回憶。
“這是......讀取記憶?”
阿爾弗雷德很快想到了曾經在書上讀過的内容,青銅階對于魔力的運用步入熟練階段之後,可以直接讀取他人的記憶或者是将自己的所見所聞直接灌注到他人的腦中。
這家夥是青銅階?至少低階法師的水平!!?
試圖抵抗,但阿爾弗雷德很快發現這不過是徒勞,對方的實力太過強大,自己的意志就如同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根本沒辦法防禦住這強勢的讀取記憶。
“呃——”
一聲驚叫,阿爾弗雷德本就被壓制的精神力猛然間潰散,他雙眼一黑,立刻昏厥過去。
而那名騎士,羅森也正好完成了自己的讀取工作,稍稍查看了一下兩人的身體狀況。
這個看起來沒什麽傷口的法師學徒現在精神十分脆弱,但好在身體沒什麽異樣,而另一個被吊起來的法師學徒就慘了,不光是身體千瘡百孔,就連意識都因爲多種藥物的作用而早已崩潰,就算救回來,今後也是廢人一個了。
“看來他們的确不知道那些法師的下落。”
已經讀取了這位名叫阿爾弗雷德的法師學徒記憶的羅森确認了自己的猜測,看來那幾名法師的确有可能在罪業之都遇到了麻煩。
“接下來......”
羅森看了看兩名法師學徒,同時感知中,有許多殺意洶湧的人正向着這裏趕來。
“得找個地方躲一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