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42章

宋彬的思路被突然出現的人截斷, 他掐了煙頭彈地上,擡腳碾碾,像模像樣的打招呼:“章主任。”

章亦誠并未給出回應,隻是把他的小妻子從宋彬身邊拉到自己身邊。

這個占有欲十足的動作讓周遭氣氛微凝。

宋彬的嘴角抽搐不止。

邊維吞咽唾沫,怎麽回事?爲什麽會有種小媳婦私會情郎,被自家男人當場抓包的慌張感覺?她瞥一眼宋彬,你說兩句啊。

宋彬視而不見, 我偏不說。

邊維想打他。

怎麽一個兩個的都不說話?幹嘛呢這是, 邊維心裏慌死了, 她咳一聲, 又咳一聲, 連着咳了三四聲,臉都咳紅了,全程幹咳。

章亦誠終于緩慢開口:“你們認識?”

邊維連忙說是一個學校的。

章亦誠看向他的小妻子, 半響皺着眉頭來一句:“你的校友真多, 到這裏都能遇到。”

邊維茫然幾瞬才意識到她家章主任是在吃醋, 她急切的用眼神向他解釋。

宋彬将這一幕收進眼底,他望着曾經掏心掏肺喜歡過的傻姑娘,你男人剛才分明就在聽牆角,什麽都聽見了,不過是在明知故問。

對了,他是說到哪裏的時候, 這人忍不住推門出來的?

宋彬摸了摸下巴, 好像是提到了沈延, 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察覺一道視線掃來,宋彬迎上去,似笑非笑。

章亦誠轉身進院裏,邊維亦步亦趨的跟着,經過宋彬身邊時,帶着警告的瞪了他一眼。

宋彬撿起一顆石頭子砸向遠處。

天色已晚,章亦誠跟邊維留下來過夜,房間還是他上次來時住過的,雖然簡陋,卻打掃的挺幹淨。

邊維坐在闆凳上剝幹桂圓,眼睛直往背對着她鋪床被的男人,她把桂圓殼扔進垃圾簍裏,自言自語的說:“我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吃醋。”

章亦誠手上的動作不停,他問道:“爲什麽?”

邊維拿紙巾擦擦手,起身走到床邊,從後面抱住男人,臉在他精實的背上蹭蹭:“吃醋是一種很不理性的行爲,你那麽理性的一個人,怎麽會吃醋呢。”

章亦誠把腰上的手拿下來。

邊維又去抱他。

章亦誠站着不動,聲音裏透着無奈:“就像書裏寫的那樣,有些情緒是控制不住的。”

房裏寂靜了片刻,邊維踮起腳在男人的耳廓上親了親。

“其實你爲我吃醋,我心裏挺高興的,不過今天你這醋沒有必要吃啊,我跟宋彬之間真的沒有什麽。”

章亦誠說:“我不全是吃宋彬的醋。”

邊維啊了聲,拽着男人的胳膊,讓他轉過來面朝着自己:“那你還吃哪個的醋?”

章亦誠擡手把她額前的發絲順順,他沒有給出明确的回答,而是低着嗓音緩緩的說:“我隻是不希望有人惦記我的東西。”

“你的東西?”邊維傻不愣登的指着自己,“是說我嗎?”

章亦誠:“對。”

“我不是東西,呸,我是東西,不對,我不是……”

邊維把自己繞暈,她忍不住腦子進水,滿臉呆滞的想,我到底是不是東西?

章亦誠張開手臂,将小妻子圈入懷中,悶聲笑道:“你總是能輕易讓我的心情變壞,也能輕易就讓我的心情變好。”

邊維面頰泛紅:“原來我這麽厲害啊。”

“嗯,你很厲害。”章亦誠低頭彎腰,将唇貼在她的發絲裏面,“章太太,你讀書時期是什麽樣子?”

邊維從他懷裏擡頭:“你問的是哪個時候,大學?”

章亦誠嗯道:“說說。”

“我不是去年才畢業嘛,跟現在一樣,沒什麽區别。”

邊維陷入回憶,“反正我大學時候的穿衣打扮還不如現在,一年四季差不多都是牛仔褲,球鞋,挺土的。”

章亦誠不贊同:“不土。”

“這還不土?”邊維啧道,“自從有了淘寶以後,好看的衣服就多了去了,哪天我帶你去我的學校走一圈,讓你看看學妹們的穿着,你就知道我有多土了。”

她陷入回憶:“我們宿舍一共四個人,倩倩很少很少穿長褲,大冬天的她都穿裙子,另外兩個吧,一個走小清新範,一個走古典範,有一回我們跟體育系的搞聯誼,她就穿的襦裙……”

章亦誠始終都在沉默着傾聽,他的青春早就模糊一片,沒經得起時間啃噬的片段,不像面前的女孩,如陽光一樣燦爛。

咕噜叫聲從邊維的肚子裏發了出來。

晚上吃的白粥,宋彬媽媽包了好些個芝麻湯圓,章亦誠不讓邊維吃,一個都不讓,說糯米的不好消化,會加重腸胃負擔,等她完全好了才能吃。

粥這玩意兒跟飯不同,能當飽嗎?根本不能。

邊維幾趟廁所一跑,就餓了,她一餓,就沒勁追憶大學時光了。

章亦誠出去了,回來時手裏端着一個碗。

邊維激動的跑過去,看到碗裏的東西,登時蔫了,又是粥!她撇撇桌上的桂圓,眼睛一亮。

“我剝了很多桂圓,你一個人吃不完的,我放幾個到粥裏可以嗎?”

“一個。”

“三個。”

“一個。”

“兩個。”

“一個。”

“……好吧,那就一個。”

邊維蔫了吧唧的拿起一個桂圓肉放進粥裏面,眼睛往剩下的一大堆上面瞅,不死心的說:“桂圓吃着上火,一次不能吃太多。”

章亦誠說:“沒事。”

說着,章亦誠就一個一個吃了起來,有人給剝好的,他隻需要吃掉桂圓肉,吐個核,吃起來不費事。

邊維是越看越心塞,她幾口喝完粥,小口小口的吃桂圓肉,覺得自己特慘,現在很适合來一首《小白菜》。

院子裏,宋彬同學蹲在木墩上抽煙,脖子不時往一處亮着的窗戶那裏伸,不知道操的哪門子心。

木墩後面就是雞窩跟豬圈,蚊子多的上把抓,宋彬嘴裏罵罵咧咧,就是不回屋。

宋老頭給大兒子擦完手腳出來,經過堂屋時,他看了眼院子裏的小兒子:“彬彬,你不睡覺,在院裏瞎轉悠什麽?”

宋彬說:“等尿來。”

宋老頭估計是被小兒子這麽絕的回答給整蒙了,也沒顧得上說兩句,就背着手回自個屋裏去了。

宋彬站起來拍拍酸麻的兩條腿,嘴邊的煙忽明忽滅,他抓了把後腦勺的短發,偷偷摸摸靠近那扇窗戶。

就在宋彬剛靠近時,裏面的章亦誠忽然往他這邊看。

宋彬嘴邊的煙掉了下來,他反應過來以後,嗖地一下躲到牆角,下意識的拍拍胸口,呼吸粗喘,腦門滲出冷汗。

媽|的!老子差點吓|尿了!

不對啊,這是我家,我愛上哪兒就上哪兒。

宋彬搓搓牙,邊維那死丫頭找的男人竟然是他們全家的恩人,他沒法跟人來硬的,還得笑臉相迎,不然爹媽都得弄死他。

好你個老天爺,玩兒老子。

宋彬對着老天爺比了個中指,他蹲着過去把地上的半根煙撿起來,吹吹上面的灰,繼續叼着抽。

等到宋彬再擡頭看去,窗簾已經被拉上了,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灰溜溜的離開。

卧槽,總感覺自己傍晚那一出是在助攻,希望隻是錯覺。

宋彬哥哥是每天下午四點左右疼,章亦誠需要在他不舒服的時候,及時觀察一下他的身體反應,否則這一趟等于白跑。

所以章亦誠沒有急着走,邊維無所謂,她假期長,随便浪。

第二天是個陰天,烏雲壓頂。

邊維的後背很癢,變天了,她把天氣情況告訴章亦誠,說明天有大暴雨。

章亦誠沉吟片刻:“明天看看什麽情況再說。”

邊維說行,畢竟現在改簽也來不及了,國慶堪比春運,無座的票都很緊張,隻能希望明天的暴雨對出行不造成太大的影響。

上午邊維拿着單反在附近拍照,她會拍牆角的小野花,奇形怪狀的石頭,也會拍坐在屋前曬太陽,滿臉溝壑的老太太,身上髒兮兮,臉上挂滿童真笑容的孩子。

邊維一路走,一路拍,她前行的腳步一頓,放下相機,看着不遠處一個人躲在草垛後面喝酒的宋同學,停頓十幾秒後走了過去。

宋彬歪歪斜斜的靠着草垛:“還以爲經過昨晚那麽一出,你見到我就會跑。”

“我爲什麽要跑?”邊維蹲下來,對着雜草裏的小蘑菇拍照片,“要是躲着你,反而顯得跟你有什麽似的。”

宋彬把空易拉罐捏變形:“邊維,你覺得這地兒怎麽樣?”

邊維說:“挺好的,遠離塵嚣,适合養老。”

“也适合等死。”

宋彬把易拉罐丢出去,“要是你在這裏多待些天,不說十幾二十年,就是幾個月,你就會覺得壓抑,受不了。”

邊維昨天才來,沒待過那麽長時間,所以她不好評價,她垂頭看拍的那些照片:“你畢業以後就回老家了嗎?”

宋彬拽開拉環,仰頭慣下去大口啤酒,随意的抹嘴:“是啊,當個啃老族,混吃等死。”

邊維蹙眉,她将視線從相機挪到宋彬身上:“是因爲你哥一直生着病,身體好不了,你爸媽年紀大了,照顧不過來,你沒有辦法去外面工作,隻能在家裏。”

宋彬的眼皮半搭着,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陰影,他噗嗤笑出聲:“别說的這麽矯情,我也沒那麽偉大,就是懶癌晚期,不想出去闖。”

“撒謊。”邊維說,“你隻是中二,沒有懶癌症。”

宋彬的面部肌肉一抽,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啊,他抓了個易拉罐抛過去:“喝點兒呗。”

邊維快把易拉罐捂熱了才拽開。

宋彬無意間轉動的目光在一處略有停留,他起身走到邊維身邊坐下來:“跟我說說你都有什麽煩心事。”

邊維咽下嘴裏的啤酒,扣扣手指說:“我沒有煩心事。”

“我還不了解你。”宋彬翻白眼,“你比你男人年紀小,你倆有代溝,生活習慣不一樣,三觀也不會相同,他家裏對你的涉世未深不太滿意,覺得他應該找個人生閱曆豐富,對他的事業跟生活都有幫助的另一半,你吧,就是個小屁孩。”

邊維無話可說。

宋彬往草垛上一躺,手腳大張着,擁抱烏雲密布的天空:“壓力大,過的不開心,就散了呗,人生短暫,圖的就是一樂。”

邊維看不下去他裝出來的頹廢樣子:“那你怎麽不到外面去,偏要回來?”

宋彬噎住。

邊維喝了幾口酒,龇牙咧嘴,形象全無。

宋彬看的額角直抽,在帥哥面前也太随便了吧?

邊維安靜了許久,她才出聲,臉上有幾分難掩的郁悶:“這段時間朋友圈裏都在打賭我會跟他閃離。”

宋彬瞪眼:“靠,這麽不地道?拉黑算了,就你這種給點兒顔色就燦爛的性格,别的沒有,朋友最多,不缺。”

“拉黑隻是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邊維沒什麽意義的撇嘴,“老是有人覺得我跟他不配。”

“是不配。”宋彬認同的點點頭,“他配不上你。”

“噗——”

邊維嘴裏的啤酒噴了出去,就跟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我要是他,肯定會有很大的壓力,因爲很多人都稀罕你這款,看起來也沒見哪一點有多出衆,但就是讨人喜歡。”宋彬上下打量身邊的女孩,“而且你不胖不瘦,有點肉感,摸起來很軟。”

邊維一腳踹過去。

宋彬跟一皮猴似的麻利躲開:“這叫想象,想象,懂?”

邊維懶得搭理。

宋彬又去瞥那個方位,冷不丁的提起個事:“那什麽,昨天我沒說完,沈延他對你……”

邊維大聲阻止:“不要說!”

宋彬跟她對視,看出她的哀求,就沒出息的把到嘴的話給咽了回去。

邊維的氣息有些急促,不是她遲鈍,是沈延從來沒有對她表現過那方面的意思,她的印象裏一次都沒有。

在這次之前的四年裏,也從來沒人明裏暗裏的跟她說過。

既然沈延一直藏着掖着,不想讓她知道,那就當什麽都不知道吧,免得像黃倩倩跟趙俊那樣,最後隻剩下尴尬。

宋彬另起話頭:“邊維,你大學不談,畢業一年就直接結婚,沖的是章主任的什麽啊?如果是那副皮囊,也沒到颠倒衆生的程度,現在像我這種小鮮肉很吃香的。”

邊維說:“個人魅力很重要。”

“魅力是要閱曆積累起來的,你不能讓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跟三十多歲的大叔放在一起比較,這樣對小夥子不公平。”

宋彬玩兒起深沉,“他大我們十歲,走在我們前面,十年後的我們可能碌碌無爲,也可能獲得比他更高的成就,人生未定,多姿多彩,有句話聽過沒有,莫欺少年窮。”

“不是那麽回事,就是心動的感覺,他對我來說,是在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雖然才結婚不久,但是我已經把他放在了我的未來裏面,我就想着,現在的他已經很好了,可是現在的我卻不夠好,我要努力讓自己變得像他一樣好,又擔心他走的太快,不等我……你不知道,他真的很好很好……”

邊維從鼻子裏發出一個哼聲,“跟你說,你也不懂。”

“我怎麽不懂了?難得見你一面,你都不給我點好臉色,虧我大學追了你整整四年。”

“又胡說八道了,你期間又不是沒談女朋友。”

“姐啊,人心都是肉長的,我表白一次,你拒絕一次,我被你傷着了,有人要給我療傷,我的本能是抗拒不了的。”

“還怪我頭上了是吧?”

“不怪你怪我,大學的時候你深深的傷害了我這顆弱小的心靈,這麽長時間了,我還是半殘狀态,見到你以後,直接舊傷複發,幾度嗝屁。”

“……”

邊維一邊跟宋彬聊天,一邊喝酒,不知不覺把一罐都喝光了。

宋彬把易拉罐撿了放進袋子裏,幾個錢也是錢,浪費不起,他踢踢喝癱在草垛上的女孩:“起來。”

邊維揮動手臂:“别碰我。”

“誰要碰你這個醉鬼。”宋彬低罵,他的眼睛往一處瞥,那邊那位大叔,聽牆角聽了這麽長時間,也該出來了吧?

有腳步聲往這邊來,宋彬擡頭看去,不愧是見見慣了生死的醫生,瞧瞧人家,聽了兩回牆角了都,還是如此淡定。

昨晚不知道是不是助攻,這回是真的助了一把,得,這也算是爲喜歡的姑娘做了一回事。

宋彬點根煙眯着眼睛抽了兩口,可把自己給感動壞了。

章亦誠抱起他家小孩。

宋彬嘴欠的說:“邊維喝醉了會耍酒瘋,唱歌跳舞樣樣都來,像神經病,這個你知道的吧?”

章亦誠不知道,他不爽的收緊雙臂。

宋彬繼續嘴欠的沖着恩人的背影喊:“要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說一聲。”

“謝謝。”

前面傳來聲音,宋彬夾開煙,謝個屁,老子一輩子就當這麽一回好人,讓你給碰着了。

章亦誠進屋,彎腰把小妻子放到床上,他凝視她良久,伸手去撥她微亂的長發。

邊維胡亂掙紮,滿嘴酒話:“走開,我結婚了,我有男人的。”

章亦誠愣怔之後勾勾唇:“我就是你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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