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上次綁匪事件時,這姑娘直接用瓶子把綁匪腦門砸流血的彪悍, 綱吉覺得……區區不良少年應該還吓不到她。
不過畢竟是個女孩子,而且校園暴力這種事情他當年在日本上學的時候也體會過, 所以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她一下的。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的話, 他自然也會用隐蔽的方式來幫她。
沒料到清美卻是對此滿不在乎, 甚至還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似的笑出了聲, “不良少年……噗——,中二的少年果然是中二少年啊。等再過個十年,等到他們成爲一個烏漆嘛黑的大人後再回顧一下自己中二時幹的事, 大概會不忍直視然後再高呼一聲‘曾經的我不可能這麽可愛’吧。”
聽着少女這麽說, 綱吉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就好像是,一個大人在看一群不成熟的小孩子瞎胡鬧。
……明明他才是那個真正的大人。
“嗯?幹嘛這麽看着我?”注意到綱吉的眼神一瞬間有些不對勁,清美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啊,不,沒什麽, 隻不過……覺得你的反應有點奇怪, 一般女生遇到這樣的事情……”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态, 綱吉趕忙把話題重新轉移到對方身上去。
而清美這時也才反應過來……啧, 最近的校園生活過于順利導緻她得意忘形了啊, 要時刻謹記,謹記她是個國中女生、是個國中女生、是個丢到人堆裏都不會有人再看第二眼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國中女生……
心裏如此念咒了一番,回憶起之前看的那些校園少女漫裏被表白時那些女主們的反應……
“我也是沒想到,他居然早就注意到我了,居然一直默默地喜歡了我這麽久,總覺得……有些難爲情呢……那個叫灰機的男生……”一邊說着一邊嬌羞地側過臉去。
……天知道她已經被她自己惡心得雞皮疙瘩掉一地了。
身爲一個已經接管家族多年的黑手黨教父,綱吉覺得自己已經戒掉了多年的國中時期的吐槽屬性再次被迫激活了……這女孩兒是精分嗎?明明剛剛還滿滿的大人俯視小孩子即視感的說。
不過,這樣,貌似,也的确才是一個正常女孩子的反應……
而且……
“不是灰機,是灰崎。”綱吉好心提醒道。
“……”這種,這種低級的錯誤,清美表示她才不會承認呢,“……這是我給小灰灰同學起的昵稱不可以嗎?!”
“但是,淺川,灰機他……不是,是灰崎……”綱吉發現自己也被這孩子給帶偏了,但該說的他還是要說的,“灰崎他,在交往方面,怎麽說呢,風評不太好……據說他每學期都會換好幾個女朋友,而且還很喜歡搶别人的女朋友。”
清美摸了摸下巴,一臉玩味,“原來這家夥好人.妻啊……這麽重口味兒?”
“……不,淺川,重點不在這裏,重點在于,他不是一個專一的人,你要考慮清楚。”
“哦?花心男一個啊……跟你比呢?”
“我……我?”綱吉忍不住撫額,他到底要怎樣才能讓她擺脫對他的這種印象啊,“淺川,都說了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清美則是完全無視了綱吉的抱怨,自言自語着:“但是,我可不是誰的女朋友,那家夥搶個什麽勁兒啊……”
……
當天傍晚,米花町阿笠博士家——
“回來的這麽晚……和那位偵探小弟一起又遇到什麽案件了吧?”
回到家的灰原路過清美的房間時,聽到房間裏的清美對她說道。
“哦?你怎麽知道?”
“呵,那位偵探小弟給我的印象……不是在辦案、就是在去辦案的路上,日本警察真應該給他頒個全勤獎了……還有,上次他把我自行車的輪胎射破,補胎的錢還沒賠我呢。”
說話間,放下書包的灰原也走進了清美的卧室。
然後……就看到了某位揣着顆阿姨心的國中少女正坐在梳妝台前,雙手捧着臉頰,對着鏡中自己那張臉一臉陶醉地自戀着。
那感覺……要多變态有多變态。
“你在看什麽?”灰原湊近問道。
隻見清美依舊目不轉睛地盯着鏡中的自己,一副迷之沉醉的樣子,“也沒在看什麽,就是覺得吧……年輕真好,我都有點兒喜歡我現在這張臉了,滿滿的膠原蛋白。”
灰原簡直無語,“……那你幹脆身體再也不要恢複好了,我看你現在已經很習慣當一個國中生了。”
“唉,哀醬,原身也不過十八歲的你是不會懂女人一過二十膠原蛋白就開始流失的無助與痛苦的。”清美一副“我很悲傷”的架勢捂了捂胸口。
“都說了叫我‘灰原’!”灰原簡直無法接受這家夥就這副德性,真的是以前組織裏那個被稱爲“惡魔紅酒”的瑪爾戈嗎,“話說,你今天爲什麽突然感慨起這個來了。”
“因爲……今天,我又被學校裏的一個男生告白了。”清美終于戀戀不舍地收回了投向鏡中的目光。
灰原調侃地笑了笑:“哦?看來你現在這張少女臉還是挺具有欺騙性的嘛……上次跟你告白的是個裸奔的變态,這次呢?”
“這次是個不良少年哦。”清美笑眯眯地回道。
灰原:“……”
“喂,幹嗎不說話?”
“我在想……你什麽時候能吸引個正常人?嘛,不過估計也不太可能,畢竟物以類聚嘛。那麽,你打算怎麽拒絕那個男生?”
清美把玩着梳妝台上一隻小發卡,漫不經心地說道:“哦?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拒絕他呢?”
隻見灰原的神色突然嚴肅了幾分,鄭重地拍了拍清美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勸藉道:“放過那個孩子吧……畢竟隻是個孩子,還是給他一個未來吧。”
清美:“……”
……
此時,沢田綱吉的公寓裏——
“最近過得如何啊,十代目~”
落地窗前的沙發椅上,綱吉在接聽着意大利那邊打來的越洋電話。電話那頭那人一口醇正而富有磁性的意大利語,最後那聲“十代目”更是唇齒間咀嚼得别有一番風味,幾分戲谑、幾分調侃、幾分……坐等看好戲。
“裏包恩……”對于自己的恩師,也是現彭格列門外顧問首領,即使如今已成爲黑手黨教父的綱吉仍然對其抱有最高的敬意,當然,還有由年少時對方的斯巴達式教育而引發的深深無奈,“我這邊很好,一切正常。”
“很好?我聽栗原荻介那家夥說,你前段時間差點被綁架了?”
“隻是一夥普通的犯罪分子而已,已經被日本警方抓獲處理了,并且在他們被抓獲前我也提前讓栗原派人去處理了一下……不會把我牽扯到警方面前的。”對于那段實際上并不會威脅道自己安全的小插曲,綱吉自然是不會有什麽心有餘悸的感覺。
“當然,我知道這種程度的事情對你而言不算什麽,不過……我還聽栗原說,你單獨帶了班裏的一個女生去了竹壽司?”
知道對方這才算是奔向主題了,綱吉無奈地解釋道:“隻是普通地請那孩子吃個飯而已。”
“哦?是個什麽樣的女生。”
綱吉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是在回想着自己對淺川清美的印象,想要概括一下,最後概括出的結果是:“是個……有點古怪的女生,不過挺有趣的。”
“雖然覺得你應該都懂但還是要提醒你一下,就算你現在又過起了國中生的生活,但你和周圍的人終究是不一樣的。可不要哪天……偉大的教父大人真的對某個未成年的孩子下手了。”
“怎麽可能,裏包恩……”綱吉淡淡地應道,不過随即卻又話鋒一轉,這次反而成他的話語裏帶上了幾分淺淺的調侃,“不過,你提醒得也對,裏包恩。這種事情的确需要注意,畢竟……當年即使你還是個嬰兒身體的時候,不也是答應了和碧洋琪做情人嗎。”
裏包恩:“……”
呵,他的這位關門弟子,翅膀還真是硬了呢,看來,他得好好地教教他什麽叫做尊師之道了。
“阿綱,最近……家族裏這邊有人要去香港完成一項任務,反正離得也不遠,直接再去東京看看你。”
許久未見過同伴們了,綱吉那雙漂亮的褐色瞳仁裏也是染上了幾分喜悅與期待,“哦?是誰要來?”
“是你的霧之守護者。”
綱吉的臉瞬間僵了一下,然後仿佛抓住最後一絲希望般詢問道:“是……庫洛姆嗎?”
“不是,是六道骸哦。”
綱吉:“……”
……
翌日,帝光中學,下午的課程全部結束後——
灰崎祥吾所在班級的教室裏,幾個一看就是混不良的男生聚集在灰崎的身邊,三言兩語地議論着什麽。
“那個女生……那個女生居然敢那樣對待老大你!”其中一個蒜頭鼻的小個子男生忿忿着。
一想到昨天被那個女生捉弄,灰崎就一肚子的火,還從來沒人讓他這麽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