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想跟一個人聊,那可是聊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可誰知道自己碰上的這個男人簡直是無法溝通。
“你這個人有沒有禮貌啊?那看到有人給你打招呼你都不理一下了嗎?”本來又點興趣跟他聊,可是到後來發現真的是沒有話題了。
連頓愉快的飯都沒有吃完,才認識不到半天的兩個人還是不愉快的散場了。
她沒看到的是,在他離開之後,那個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像是很高興,但又像是很傷心,眼神裏面隐隐約約透出了一股子絕望。
她與素不相識的這個男人緣分可不止于此。
等到她回到酒窖,發現淮安人已經不見了,詢問之下才知道他回了客棧,這天色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以及一個剛剛跟她吵完架的人,她想都沒有想邁開腿就要走,但是因爲覺得心裏面不好受吧,還有一點就是因爲拉不下面子。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不分青紅皂白生連問都沒有問就冤枉了你,你就原諒我一次吧。”才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他看上去憔悴了很多,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也挺大的吧。
顧畫蕊冷冷一笑,把心裏面的委屈全部都發洩出來了,“你以爲一個簡單的道歉就夠了嗎?你居然還質疑我的人品,羅喚啊羅喚,我到底是有多不堪,才會讓你把我當成是這種人。”
如果一開始他沒有想歪誤會的話,他們兩個人會像現在這樣僵持在這裏嗎?
雖然說這件事情誰的錯都有,可是罪魁禍首似乎不是自己吧?
她轉過身就要走,不想在這裏停留住腳步,覺得有一點不值得。
“是,我被理智沖昏了頭腦,你不知道我喜歡你喜歡的這麽久嗎?你覺得看到你跟别的男人那麽親密,而且連衣服都脫了,你覺得我第一時間能夠想出來的會是什麽?”他說的字字珠玑,聽到這個話的人都會忍不住側首相看。
不管站在在誰的角度想都會覺得彼此是錯的,淮安突然覺得自己這淌渾水自己其實不應該進來的,現在鬧得一發不可收拾。
店小二,生怕他們兩個人會在這裏大動幹戈,做好了喊人來的準備,可沒想到這兩個人能夠在一番激動之後就心平氣和。
低着頭當做什麽都沒有看到,現在的客人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你不走是吧,那我換個地方總可以了吧,這裏又不是你家裏開的,你覺得你做的是對的,可是你有沒有顧及一下我的感受,我是個姑娘家不像你們一樣,一些細枝末節,甚至是一個細微的動作或者是話都能夠讓我感到痛徹心扉。”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說話嗎?你就不能跟他好和好嗎?顧畫蕊你真是太矯情了,在心裏這樣的評價自己。
說着說着一言不合她又走了,總要解開這個心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做到的。
羅喚這一次沒有跟上去,隻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了,不付出一點行動來她是不會相信自己的。
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面,她居然生平砸了杯子,這麽沖動脾氣又暴躁的自己,可不像是自己了。
原來是個人都會變,遇到自己所在乎的東西就會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她打開門來透氣,淮安站在門口一直沒有去敲她的門,顧畫蕊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
“這件事情全是我的錯,我就是看他可憐,又是因爲我才讓你們之間起了誤會,我這不就是好心幫了幫他的忙嗎?好吧好吧,我錯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還要靠這眼前這個脾氣古怪的小姑娘呢。
顧畫蕊又瞪道:“知道承認錯誤,早幹嘛去了,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那麽你自己解決吧,你的事情我不會再插手了。”
能讓她說出這樣的話來,算是威脅了。
他們之前點的飯菜都冷掉了沒人吃,正好她肚子又餓的咕咕叫,也不嫌這飯菜是不是冷的,夾了幾筷子吃了,覺得肚子飽了之後才放筷子。
她向來不會虧待自己。
這個晚上她偷偷地從屋頂上溜了出去,也想體會一把借酒消愁更愁的滋味。
爲什麽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呢,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于是她就這麽華麗麗的碰到了兩個打家劫舍的人,那兩個人連黑衣服都沒有穿,就是蒙了臉,手上還拿着兩把刀。
一副标準的搶匪模樣。
“小娘子長夜漫漫,我看你一個人在這裏徘徊了這麽久,是不是在等我們來解救你呀,小娘子别怕,隻要你交出身上的銀兩,我們就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個子高一點的,不光長得猥瑣說出來的話也是十分的上道。
那個個子矮一點,又微微有點胖的就腦子不太靈光了,傻乎乎得跟着那個個子高的後面。
顧畫蕊挑眉,是老天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找兩個人來給她發洩情緒嗎?
“哦?那如果是我身上半分銀兩都沒有了,你們打算怎麽對我?”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已經微微有點怒氣了。
個子高的人把刀給放下,懷裏不停的摸,不知道是在摸什麽東西?迷藥嗎?
她打算出手的時候,那個高個子從懷裏摸出了幾個銅闆,遞給了她,她老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你一個姑娘家的,這麽晚了在外面,身上又沒有銀兩,實在是太危險了,我這身上錢也不多,就這麽一點了,姑娘你拿着趕緊回家吧。”說完他和那個矮個子兩個人歎了歎氣就走了。
隻有這幾個銅闆,卻溫暖了她一個晚上。
看來世界上也并不是所有人都這麽壞,把兩個打家劫舍的人看到一個弱女子,還知道幫助一下她。
人間處處有溫情,隻是碰巧不碰巧。
顧畫蕊在原地拿着那幾枚銅闆笑出了聲音,心情突然變得好了起來,酒窖晚上一般都不會開門的,她也隻能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進去,卻沒想到,在這裏意外的發現了一個人。
“怎麽又是你?沒想到你看上去一本正經的也會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喝都喝了兩壇子,比我來的還早吧。”揶揄的從那旁邊拿了一個小一點的酒壇子,坐在他的身邊。
本以爲那個男人照舊不會搭理她,“你一個姑娘家的喝什麽酒,就沒人管一管你?”
他問着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沒有察覺有一絲絲的顫音,他是在緊張些什麽?
顧畫蕊不高興的把頭偏過去,呵呵道:“關你什麽事情,我去哪裏還要向你報備嗎?我就是喜歡喝酒,想喝酒怎麽啦?本姑娘一個人可以喝湯個三壇五壇呢。”
在她說完之後,身邊那個男人的臉色又差了幾分。
“君歸。”
“嗯?”顧畫蕊莫名所以。
那男人又道:“我的名字。”
顧畫蕊這個君歸老是盯着她,他們兩個人以前又不認識,她身上也沒有什麽值得人圖謀的地方。
再三的打量她忍不住問他們是不是認識?卻被對方一口否認,她回想起腦海裏面好像真的是沒有這個人。
自己是因爲煩惱才喝酒的,那他又是因爲什麽才來喝酒呢。哎呀,自己這個問題真的是傻呢。
能戒酒消愁的人要不然就是愛而不得,要不然就是那些煩躁,要不然就是因爲……
理由多了去了,管他呢。
顧畫蕊仰起頭來打算灌一口酒,卻發現手上空落落的,自己的酒已經被他給搶過去了,這個人又不是沒有,幹嘛要搶自己的,真是有病吧。
本着不和他計較心思,她的手還沒有伸向另一壇子酒又被中途制止了。
“姑娘家家的還是不要喝酒吧,這樣對身體不好。”君歸的手握着她的手頗爲無奈,把她拽到自己的身邊來,看着這個渾身長着刺的姑娘,摸了摸她的頭。
他們之間有這麽熟悉嗎?顧畫蕊覺得自己被人家吃豆腐了,趁他不注意,手彎道她的身後拿了一壇酒,猝不及防的灌了下去,沒想到這個酒這麽辣,嗆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君歸早就知道會這個樣子,将她摟過來拍着她的背,盡量讓她舒服一點,這裏又沒有水。
顧畫蕊還是咽下去了一點,“腦子暈乎乎的臉上有兩坨紅紅的可疑物,就連早起路來,腳上的步子都是飄着的,就這麽讓她回去不在路上出事才怪。
喝醉了,她不單單會耍酒瘋,而且會幹出一些第二天早上醒過來她自己都不能夠直視的事情。
比如,她直接将身邊的男人拉過來,她笑得傻兮兮的,勾了勾手指頭,君歸把頭低下聽她說什麽。
卻不想她大膽的一口親到了他的臉上,因爲太過于驚訝的原因,君歸身子筆直的僵硬,那柔軟的唇又擦到了他的臉頰。
罪魁禍首在幹完這件事情,光榮的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