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喚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顫抖的手指着他們兩個人大聲質問道:“你們兩個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樣成何體統?更何況你們兩個人年齡差距那麽大,你們就不怕違背道德倫理嗎?”
話說出來莫名的奇怪,但是在這一幕下就被人去忽略掉,他就像是一個來抓奸的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偷情。
問都沒來得及問,就直接這麽懷疑。
顧畫蕊面色不改的把衣服拉了上去整理好,又幫淮安也把衣服穿好,把門給關上,一副不歡迎他們到來的樣子。
房間裏面傳來了一陣又一陣的聲音,大概過了半刻鍾之後,兩個人才從房間裏面走出來,從兩個人的臉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麽愧疚或者心虛。
“你們來這裏,就是問問這個無聊的問題,你們知不知道剛剛差點發生什麽,所帶來的後果你們能夠承擔得起嗎?”她這個話說的是很重,但是也是事實。
完全被理智沖昏了頭腦的羅喚,呵呵一聲嘲諷的笑,“當我們這麽多雙眼睛看不到啊,你們兩個人不就是在幹那個啥嗎?我真的是對你很失望,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有多喜歡誤會起來就有多麽的盲目。
被自己當成是親近的人這麽嘲諷羞辱自己,任憑是誰都不會好受吧。
顧畫蕊臉色白了白,往後退了幾步,冷下了臉,“既然如此,那我也交不起你這樣的朋友了,不需要你們誰看得起我,我自己看得起自己就行了。”
淮安虛弱的站在一旁,一點精神都沒有,他似乎是想開口制止些什麽,可是身體上帶來的疼痛,還有一股子酸麻感讓他的話堵在喉嚨裏面,說都說不出來。
不管是身邊的人再怎麽勸,他們兩個人今天這一場争吵沒有避免。
等到散場了,夫妻兩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咱們是不應該有這個好奇心呐,或許顧姑娘和淮安大叔真的是在商讨什麽很重要的事情呢?”芸娘是個很誠實也很淳樸的人,多年來一個弱女子孤身打拼的學會了僞裝,還有用堅強的盾牌來保護自己。
羅岩呐呐道:“我就怕我大哥那個性子啊,嘴巴上面硬是要逞強,可是心裏面其實早就後悔的不得了,那他們兩個人,這……這怎麽辦啊?”
當然很簡單的,事情因爲誰而起,就讓誰去解決。
俗話說得好,解鈴還須系鈴人。
兩個人把目光同時都瞄準了淮安,可是卻發現淮安連個人影子都找不着了,然後問了一下,顧畫蕊帶着淮安吵架後沒多久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算是他們之間的冷戰嗎?
到底是親兄弟,羅岩還是蠻了解自己這個哥哥的,果不其然在話說出口,他反複的思考了一下,顧畫蕊不應該是這樣的人,想了一整天才想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決定親自去道歉。
一番說辭都想好了,被告知她已經不在府上了。
難不成爲了躲他和他鬧脾氣還要從這裏搬出去嗎?什麽意思?
羅喚越來越想不通,幾乎快要把自己逼進一個死胡同裏面去了。
而出門的兩個人正在藥材鋪子裏面抓着藥,都是活血化瘀,補身體的。
讓所剩不多的銀兩在附近一家小客棧住了下來,每天兩個人都對着這些藥材,似乎是想将這些藥材叮出一朵花來。
那天并不是他們所看到的那個樣子的,她以爲自己不用解釋,他們那麽了解自己應該也能夠明白的,誰知道會鬧出這麽大一場烏龍來。
淮安别看他是個瞎子文不文武不武的,可是誰知道他在醫術這方面的造詣遠遠的超過了顧畫蕊,他答應教顧畫蕊,可是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讓她幫自己把體内的毒素清除。
這種毒叫做鸠引,在他身體裏面種了十年了。
那是十年前落下的陳年舊疾,又一直被關在牢房裏面陰冷潮濕的,對他的病情也沒有好轉,拖到現在,别看他明面上看上去還精神挺好的,可是這個毒将他的五髒六腑全部都給腐蝕了。
現在的他,離死神可能隻差一步了。
但是還有好多未了的心願了,他不甘心自己就這麽死了,他還想見一見孟澤芝的女兒呢。
所以他才讓顧畫蕊幫他用針灸療傷,他報出幾個穴位,以及一些藥材的名字,讓顧畫蕊合并使用,本來是想在最短的時間裏面,就算是不成功的話,也能讓自己的生命在延長那麽一點時間,誰知道會突然發生那樣的狀況,被人給打斷了。
淮安都不知道他自己還有多少日子活了,一點盼頭都沒有,要不是顧畫蕊天天拿舒妙來誘哄他,可能已經放棄治療了。
“這些藥材都找齊啦,按照你說的方法,我再給你大概治療十天左右,你如果感覺好一點的話,那麽就是有功效的了。”顧畫蕊銀針紮在他的穴位上,輕輕的松了一口氣,渾身都是汗。
這還沒有結束,等一會兒還要把針給拔下來。
藥浴才是重頭戲,因爲針拔下來之後會有一些毒血外放,也要有些東西補充進去吸收進去,才能确保他的身子不會被垮掉。
淮安點點頭,伸長胳膊活動活動筋骨,突然問道:“你還真的是不打算回去啦,惹你生氣啦?還沒有消氣嗎?女人就是麻煩。”
他搞不懂明明可以解釋清楚的事情,爲什麽要糾結這麽久,可能他們的思維不一樣,想事情的方式也不一樣吧。
顧畫蕊臉上看不出在意,随口回他,“這有什麽?人家都那樣想我?難不成我還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啊,我可做不到這種事。”
是啊,她骨子裏就是那種不服輸,又不肯低頭的人,太過于倔強了,也很容易吃虧。
想等着羅喚找到她向她賠禮道歉,似乎不會出現這個奇迹。
男人也是玩面子的好不好。
于是顧畫蕊這一天都把自己悶在房間裏面,搗鼓着淮安口述的醫書,比她多吃了這麽多年的飯,多走了這麽多年的路,肚子裏的貨色肯定也多啊。
單單是這一本,就讓她受益非淺,可想而知它當年到底是一個怎麽出色的人。
歲月在他的臉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迹,興許是因爲眷顧他受了這麽多的苦,給他關上一上門的同時,也給他打開了一扇窗戶。
瞎歸瞎,也隻是看不到光明,看不到自己喜歡的人,至今是何模樣,過的好不好而已。
一開始也不适應啊,慢慢的就會覺得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淮安敲了敲她的門,略微有些咳嗽,“你在房間裏也會把自己給悶壞的,我想去打兩壺酒來,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想了想,不想一個人呆在這破地方,便同意了。
今天或許是因爲天氣原因太過于冷,在大街上的人并不多,想買點東西的心情,一下子就消散了。
嗜酒如命的淮安待在人家酒窖不肯走,還是顧畫蕊付了銀錢人家才沒說什麽。
沒有人陪着自己,那麽隻能自己一個人看一看了。
被一個人撞了一下,差一點摔到在地,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顧畫蕊忍不住擡頭打量着雙手的主人。
帶着銀色的面具,隻露出了一雙好看的眼睛。
一定是一個很絕色的男人吧,才會把面具給帶上。
道謝之後,兩個人就沒有交集,從此路分道揚镳。
很有緣分的是兩個人走的是同一條路,想要去的好像也是從你的地方,就仿佛是有一個人陪着自己在這裏逛一樣,被腦子裏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給逗笑了。
顧畫蕊察覺到那個男人在盯着他看,剛剛揚起的嘴角又收斂起來,“你去哪裏啊?”
并沒有交集的兩個人,也沒有什麽共同話題聊,也隻能問出口這麽白癡的問題了。
那男人冷淡的吐出兩個字,“吃飯。”
還真是個冰塊,連說話都這麽簡潔,她一個人在這裏說了老半天,他兩個字就搪塞她了。
頓時間覺得有點心塞,不過是屬于那種自然熟悉的人,尴尬是沒有的,繼續厚着臉皮跟他搭話,“喜歡吃什麽菜,我來這裏雖然不是很久,但是也可以給你介紹。”
“随便。”除了兩個字之外,他還能夠說多說幾個字嗎?
真是個奇怪的男人!
顧畫蕊撇了撇嘴,沒有心思再和他玩耍了,一點都不愉快,真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
走走逛逛的兩個人來到了一家酒樓,才站到門口,就被這誘人的香味給吸引了進去,難得兩個人意見,沒有發生分歧。
“你就不奇怪我一個你不認識的人爲什麽要和你搭夥吃飯嗎?”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問過自己是誰,爲什麽要這麽跟着他。
換成是其他人估計早就開口大罵了,這也算是體現出來的,他有禮貌的一面嗎?